知道了自己對她的虧欠,所以幾日他需得為她的小娘討回一個公道。
聽到自己的妾室心悅旁人,蘇府的臉色驟然一黑。
“因當年被冤枉後,阿蘊小娘寫過信給宋家大郎,道他不介意,她就與他走,可信件卻是沒送出去,反倒到了她親姐姐的手上,成了拿捏自己的把柄。”
“阿蘊的小娘為了女兒著想,怕旁人與岳父覺得阿蘊身世有問題,所以這麼久以來都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若岳父不信,大可去搜查劉小娘的院子,應當還能搜出信件。”
話到此,顧時行便停了,神色平靜。
他氣息內斂,相比起蘇父,倒是顯得沉穩。
蘇氏夫婦二人都沒有說話。
“小婿不會將此事告知旁人,但只希望岳父岳母能讓劉小娘能到阿蘊小娘的面前認錯,讓阿蘊小娘的心結能解開一些,也能助她的病情有所好轉。”
言外之意,他可不說出去,保全岳父的顏面,但必須要大劉氏到小劉氏的面前賠罪。
說罷一拱手,道了聲“此事便拜託岳父了”後,轉身出了廳子。
在轉身的那一瞬,淺淡眸色也隨之一暗。
他會為阿蘊討回屬於她的公道,絕不容他人再肆意欺辱她。
第109章 守得雲開見月明
蘇蘊醒來時顧時行已經不在屋中,她便也就起床梳洗後準備去婆母的院子請安。
但去了婆母的院子才知道婆母也不在府中,她便回了清瀾苑,打算靜下心來想大皇妃的事情該如何處理。
她琢磨過後,關於大皇妃的事情,還是不宜直接上門去說清楚。
事情定然是要全盤告知大皇妃的,不然她怎會相信自己曾經有孕數月卻被隱瞞了下來。而且在這有孕的期間還被有心人故意算計自己服用了易滑胎的藥物。
?
可卻不能由她親自來出面。
一則不知大皇妃身旁有多少德貴妃的眼線。二則不清楚大皇妃現在的身體情況,若是因聽了她的話之後,大皇妃就無力迴天了,只怕會牽連侯府。
若她不與大皇妃說明,大皇妃恐怕真的就時日無多了,那還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
告知大皇妃她所遭遇的謀害,大皇妃或許才會為那小縣主放手一搏。
蘇蘊琢磨了許久後,讓人準備了筆墨,然後寫了一封信。
信寫好後已是晌午,卻還未見顧時行回來。
他到底去哪了?
平日他若是外出,都會與她說一聲,或是讓下人告知她,今日卻是沒有隻言片語。
細雨已停,天空逐漸轉晴,耀眼陽光穿透烏雲層,落到了疏密的樹上,點點斑駁的光點落在了青石磚上。
蘇蘊把窗戶開啟,讓秋風入屋。
她開啟窗戶的時候,才想到顧時行有可能是去蘇府了。
昨日已查清了當年的事情,他又恢復了一些記憶,自然不會再讓她多受一日的冤屈。
他會與公爹,婆母說清楚這些事,公爹與婆母為人正直清明,知曉此事後,絕對不允這事拖著不解決,所以現在很有可能都在蘇府呢。
蘇蘊望著院中地面上灑落的陽光,深深地撥出了一口這輩子憋了許久的氣,而後臉上的笑意多了份釋然,輕鬆且愜意。
顧時行是在申時回來的,便是公爹和婆母也都來了清瀾苑。
顧侯望向自己的妻子,示意她說話。
顧夫人猶豫了一下,才愧疚地與兒媳道:“阿蘊,先前是我誤會你了,自你嫁入侯府後,我就極少給你笑臉,是我這個做婆婆的對不住你。”
說著,顧夫人起了身,朝著蘇蘊正要躬身,嚇得蘇蘊忙扶住了婆母:“母親言重了,這幾年來母親從未看低兒媳,且也盡心盡力地教導兒媳管家,兒媳也受益良多,兒媳心裡從未怨過母親。”
大家都沒有神通廣大的本事,只不過是食五穀雜糧的凡人罷了。
有人會因一葉障目,冷言冷語來欺辱無辜的人,這樣的人,蘇蘊做不到不怪罪。可是婆母待她雖有冷臉,可卻從未出言中傷。
不然她也不動熬到現在,那時她不過是十五六歲罷了,若是周圍全是罵聲,連在侯府都沒有一方安靜的天地,或許那時候她就想不開了。
顧夫人望著兒媳的眼裡滿是心疼,既心疼又愧疚地道:“虧得阿蘊你心智夠堅定,不然這麼多年你怎能熬得過去?”
蘇蘊笑了笑,望了身旁的丈夫一眼。
或許在那過去的四年,他們並沒有那麼的不堪。他們的夫妻關係雖淡漠,可他卻從未乾涉她,也從未讓她難堪過,而且還給予了她尊重。
這些尊重是世間多少正正經經成婚的夫妻都做不到的,更別說尚有誤會的夫妻。
顧夫人對兒媳心裡眼裡盡是虧欠,心裡也暗暗的想著往後對兒媳的態度,定要和親生女兒一樣無異。若是那兩個妯娌在知道阿蘊當年是被冤枉的後,說話還那般陰陽怪氣的話,她這個長嫂也不會再與她們客氣。
顧夫人還與兒媳說了她小娘的事情,讓她莫要太擔心,她會進宮求得皇后娘娘恩准,讓傅太醫每個月都去瞧兩回她小娘。
送走了公爹和婆母后,蘇蘊才問身旁的男人:“你怎不把我喊醒,讓我一同回去?”
除卻接走小娘外,她還要狀告大劉氏,現在倒是錯失了這個機會。
不過等接母親離開的時候再說也不遲。
顧時行望了眼身旁露出了惋惜之色的妻子。明白她惋惜的是什麼,便道:“劉小娘對你小娘所做的事情,我也盡數與你父親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