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學第一天,陳聲的致辭成為了最大的亮點。
據書記所說,他那翻致辭對於新生來說“無異於毀滅性的打擊”。
事後,書記在後臺壓低了聲音,重重戳著陳聲的胸肌,痛心疾首地要他準備好償還一千個下蹲的債務。
戳完之後,他咬牙甩了甩手,罵了一句。
這小子,胸肌真硬,戳得他手指頭疼!
陳聲看一眼他,揉了揉胸,很冷靜,“我都沒說您襲胸,您倒反過來指責我胸不軟。”
聽聽這話,反了天了!
書記隨手拿起一旁的會議記錄,握成一卷就朝他頭上砸下去。
可惜年輕人每日鍛鍊,身體素質太好,條件反射一個側身。
這一砸頓時落空。
反倒是書記,因為用力過猛,身體朝前一傾,眼看著重心不穩就要倒下去。
陳聲眼疾手快,趕緊伸手把他扶穩了。
“您老快別這麼客氣,我知道我的即興演講很精彩,可您也犯不著給我卑躬屈膝磕頭下跪的,讓人看了多不好。”
書記臉色發青,險些沒昏過去。
他站定了,扶住一旁的牆壁,咬牙切齒又戳了陳聲一下,“三千個下蹲,明天早上七點就給我去操場報道!”
陳聲眨眨眼,“打個商量,一天五百個,一週做完?”
書記咆哮:“滾!”
*
因為接受書記訓話,陳聲差不多是最後幾個從禮堂出來的人之一。
禮堂外,秋高氣爽,幾個少年倚在牆邊等他。
包括陳聲在內,四個男生都高高大大,託中飛院的福,他們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晨跑,天黑了才從操場離開。少年人立在充沛日光下,宛若幾株挺拔向上的白楊。
見他面有不虞,凌書成勾起嘴角:“書記批你了?”
陳聲“嗯”了一聲。
一旁的張裕之一聽,趕緊湊過來,“這回罰了多少個下蹲?”
見他一臉關切的神色,陳聲面色稍緩,心道室友愛還是感天動地的。
“三千。”
哪知道這數字一報出來,三個少年紛紛開始怪叫。
凌書成是睜大了眼睛,一臉懊惱地罵了聲操。
上一刻還一臉關切的張裕之居然喜笑顏開,哈哈哈個沒完沒了。
最後是素來沉穩的韓宏,朝凌書成把手一攤,“給錢。”
凌書成胡亂抓了把頭髮,迫不得已掏出錢夾,抽了四張粉紅色鈔票,兩張塞進韓宏手裡,兩張拍在張裕之掌心。
末了,把錢包塞回褲兜,一臉鬱悶地望向陳聲,“趙老頭不是一向疼你嗎?這回你不就來了個臨場發揮,他至於罰你三千下蹲?”
韓宏笑了笑,“就一個即興演講,當然不至於三千下蹲,但你也不動腦子想一想,咱們聲哥是那種認罰的人?隨便頂幾句嘴就夠把趙老頭氣得腦溢血了,這下蹲嘛……”
得意洋洋伸出兩指,“至少兩千以上。”
張裕之狗腿子一般搭隻手在韓宏肩上,“還是我們人民歌唱家有先見之明。”
韓宏臉一繃,把他的手拍了下去,“說誰人民歌唱家?”
他最恨別人用“韓紅”這個梗洗涮他。
打賭的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冷不丁聽陳聲悠悠插了進來。
“行啊你們,我被罰下蹲,你們還挺高興,拿我打賭呢?”
三人:“……”
韓宏乾笑兩聲,“這不等你等得無聊嘛,隨便玩玩。走走走,趕緊的,食堂吃飯去。”
話音未落,手裡的兩百塊,連同張裕之手裡的兩張鈔票,被陳聲輕飄飄抽走。
張裕之跳起來怪叫:“哎哎,我說聲哥,生氣歸生氣,好歹給我留一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