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查實了。”
田尚吳彙報最新調查進度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來,監控車裡的其他人紛紛屏息細聽。
“春光家苑小區二期全部是一梯三戶,徐墨和劉亞楠住在二期9號樓1o1室。隔壁1o2室是一家三口,小孩子在附近讀小學,平時的生活和交際圈都很正常,沒有什麼嫌疑。對門1o3室的業主久居國外,房子近五年內一直空置。這棟樓的其他住戶情況也都很清楚,唯獨二樓2o3室上個月剛剛出租,租房合同沒有備案,承租人的身份資訊和手機號我剛剛確認了,全都是假的。”
另一個埠,孟餘格外亢奮地吼了一聲。
“我去!那肯定就是這戶!2o3!跟咱們之前猜測的一模一樣!看來,綁匪這些天就是在同樓棟裡偷偷監視徐墨,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花盆底下放紙條!還能在第一時間就知道徐墨已經求了婚!肯定是這樣!圍住2o3室!”
“而且——”
訊號“嘩啦”響了一聲,田尚吳繼續說著,聽背景聲音像是從室內走到了某條有迴音的走廊,接著是風聲漸升的室外。
“物業還提到一點,9號樓其他住戶前幾天曾經來投訴,說2o3室很吵,像在裝修打牆、鑽什麼東西似的。所以物業上門警告,但敲了半天都沒人開門。不過再後來突然又不吵了,又變得很安靜,這個物業公司做事敷衍,既然屋裡不吵了,他們也就再沒下文、不了了之了。”
“那說明什麼?裝修打牆?綁匪想幹什麼?”監控車裡的一個同事疑惑不解,不明白田尚吳的意思。
成辛以思忖一瞬,轉念問田尚吳。
“你去查了1o3室的水電錶箱?”
“對,我正要說這個。”田尚吳加快語繼續道。
“我現在剛從小區總閘這裡出來。1o3室的水電錶箱初看確實是積了很多灰,但我能肯定,絕對是動過的,浮動不大,但錶盤指標下面有一條很細很細的灰塵分層線,說明指標已經不在最初的位置了。而且很奇怪,照物業的記錄,1o3室長期空置,空置的屋子通常不會拉著窗簾吧?但從最新的一週內監控來看,朝南的窗簾從早到晚、一直到現在都是拉著的,從外面看,看不出裡面有沒有光。”
監控車裡的一個刑警猜測道。
“那就說明,綁匪也有可能是藏在1o3室,或者1o3和2o3都佔了。這個小區每棟樓裡只有電梯梯廂內部有監控,樓梯間是沒有的,所以他們甚至可以大大咧咧地一樓二樓來回跑,不怕被盯上,還不容易引人懷疑。”
“那跟2o3室打牆有什麼關係?”另一個刑警繼續問。
孟餘的聲音再次傳來,激動的音色因為通訊裝置的不穩定訊號而被壓得比尋常扁了幾分。
“不對,未必是打牆,這個段世雖然學歷低,但我記得資料上顯示,他前幾年曾經跟著工程隊幹過一段時間室內建築。也許他是研究過這棟樓,找了什麼法子,能避開樓層之間的管道線路和鋼筋,把1o3和2o3上下打通了也說不定!我看這小區年代也不新,樓體挺破的,樓層之間也沒有地暖之類的,我覺得是有可能的!”
“所以,難道說……”提問的刑警張了張嘴。
“……人質劉亞楠很有可能也被關在隔壁?”
二隊來幫忙的同事劉子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我去,這綁匪腦子也算可以啊!這叫什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對吧?恐怕徐墨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他老婆被綁架這麼多天,結果囚禁地點居然就在他家對門!”
提問的刑警道。“但人質難道不知道自己被關在哪裡嗎?不是說人質是清醒狀態、還跟徐墨影片過一次嗎?如果現自己被關在自家對門,人質肯定是要求救或者千方百計逃跑的啊?”
“所以綁匪才要冒險拉窗簾的吧,不讓她看到外面,這就都說得通了。”
“原來是這樣……”
“那個,我再補充一點啊……”施言也在另外一個埠開口。
“楊爺剛剛了我一段警隊外圍的監控,7月21號早上,一個穿著很像方法醫的女人,打著一把遮陽傘擋臉,曾經出現在警隊大門外,和前臺女警小王、徐美蘭有過短暫的交集,從監控來看,她應該是跟徐美蘭一起朝警隊方向來的,中途說了幾句話,後來前臺女警小王從地鐵站出來的時候遇到她倆,這個女人沒有回頭,就直接在警隊外頭路邊打了輛車,向相反方向去了。小王后來也跟楊爺證實了這一點。我現在正好在計程車公司,按車牌號同時間段追蹤下去,這輛計程車就是把她送到了春光家苑小區。就是她,她就是這個大巴車上冒充人質上車的女綁匪,因為她是用右手撐的太陽傘,所以那條瑪瑙手串也被監控拍到了一點點,我看到了。”
“那就全對得上了。”
隔著對講機,眾刑警都能聽得出孟餘的興奮之情。
“近期的監控呢?其他男性綁匪呢?尤其是有沒有看到段世在春光家苑小區出現過?段世在外面逃了這麼久,四處都是監控,通緝照和尋賞公告都出去好多天了,他沒別的地方去的,如果這兩層樓都打通,那他肯定也是藏在這裡的!沒準兒這次我們能一網打盡呢!”
但田尚吳並沒給出他想聽到的答案。
“暫時不太好查,小區內監控只保留最近七天,而且這個小區是動遷房,人流又多又雜,一時半會兒來不及看完整。但我覺得到現在這個程度基本可以行動了。頭兒你覺得呢?”
田尚吳還是想先徵求成辛以的意見。
“田隊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