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這小子平日看著粗獷,實則心思極為細膩。
等玉胎放下,紅姑娘幾人已經提著風燈靠近,一個個滿臉期待之色。
兩個負責乘船掌筏的夥計,也是頻頻回頭,生怕會錯過任何一幕。
至於石橋上那些。
更是一個個踮著腳尖,眼睛瞪大,只恨自己沒有千里眼,或者跳到竹筏上就近觀摩。
呼——
吐了口濁氣。
陳玉樓也沒吊他們胃口的意思。
眾目睽睽之下,藏著掖著反而容易讓人心生間隙。
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拆盒。
從腰間取下那把重鑄過的骨刀。
“又是一把妖兵?!”
骨刀一現身。
鷓鴣哨眉心不由一跳。
他見過那把龍鱗劍不少次,但這把骨刀還是第一次。
即便隔著數步,他也能感受到刀刃上洶湧如潮的妖煞之氣。
與龍鱗劍幾乎如出一轍。
很明顯,這同樣也是一把大妖兇兵。
只是,細細看了眼,他又從中察覺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恍然間。
他眼前畫面一閃。
回到了共盜瓶山的那日。
金絲楠木大棺中,屍王逞兇以一敵二,渾身屍氣壓得袁洪和那頭山蠍子幾乎抬不起頭。
在關鍵時刻。
袁洪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把刀子。
一躍踩在屍王肩頸上,將它銅皮鐵骨的屍軀打破。
那把刀,與眼前這一把迅重疊。
最終幾乎融為一體。
雖然樣式略有改變,也比之前更為鋒芒畢露。
但他卻敢保證,這應該就是那一把。
“當日請李掌櫃鑄劍,剩下半截妖筋,乾脆融入了這把刀內。”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陳玉樓笑了笑隨口道。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感覺似曾相見。”
鷓鴣哨先是一怔,隨後也是坦然一笑,毫無窘迫之意。
簡單一句話。
陳玉樓已經到了玉胎之前。
在眾人忐忑緊張的目光裡,他心緒反而平靜了下來,反手握著骨刀,對準一處輕輕一劃。
咔嚓——
一道清脆的裂鳴響起。
隨即,無數細小的裂紋逐一浮現,猶如蛛網般,眨眼間便蔓延到了整個玉胎表面。
就像是極寒冬日。
漂在空中的氣泡上生出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