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槐拿他沒轍,應付了兩句轉移了話題,“外公,小舅舅怎麼樣了?”
一提到這件事,季老爺子的眉頭就耷拉得更加厲害,“那個渾球還是老樣子,不提也罷。”
季老爺子一共三個兒女,前頭兩個是女兒,也就是季夏槐和徐喻禮兩個人各自的母親,最後一個是兒子,即季夏槐口中的小舅舅。
季家家風良好,家庭和睦,幾個孩子關係也都親近,倒是沒有什麼翻臉奪財產撕逼的情況。季老爺子本以為自己定是上輩子積善行德,這一生才能安穩順遂,沒想到一隻腳快要邁進黃土裡了,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
這個難題來源便是他的小兒子,季夏槐和徐喻禮的親舅舅季景冶。
季景冶前三十年風流浪蕩,當慣了混世魔王,卻在三十歲那年突然不知道抽什麼風,說是看破紅塵要出家當和尚去了!
偏巧M市這邊有個紫雲山,山上有位靈臺寺,寺廟裡的主持見過季景冶之後便稱他與佛有緣,是個有佛根的人,當場便把人留下了。
季老爺子氣得要死,險些沒派人把這寺廟砸了,還是當時季夏槐正好在才把人攔住。
但無論季老爺子多麼雷霆震怒,季景冶寸步不讓,雙方僵持不下。
這時還是主持出的面,說可以允許季景冶帶髮修行。
這一修行就是五年。
這五年裡季老爺子沒事便去紫雲山上溜達,費盡口舌想把人勸下山來,但次次無果。
季夏槐知道外公的這個習慣,她回國那兩天正好是外公上山那幾天,因此才沒讓人通知他。
昨天嚴伯給他打電話說外公今天就會下山時,季夏槐便想著無論如何得過來一趟,她都好久沒見外公了。
季夏槐給老爺子倒了杯水,勸道:“說不定哪天小舅舅就突然又想開了,外公彆氣,身體要緊。改天我有空的時候也上山看一趟小舅舅吧。”
季老爺子看到寶貝外孫女眉眼徹底舒展開,被那渾小子氣到的鬱氣都疏散開,“不氣不氣,囡囡回來外公就不氣了,外公懶得管他,他想做什麼就隨他去吧。”
“對了囡囡,我聽老嚴說你和咱家小寶一起上電視了?”季老爺子和她拉起家常。
季夏槐點了點頭,“嗯正好閒著,外公你也知道小寶那個性子,不習慣人多的地方,我去了陪著他自在些。”
季老爺子一想,確實是,便又問:“那你呢?上電視好玩嗎?”
季夏槐撲哧一聲笑出來,語氣嬌嗔,“外公你怎麼回事啊!你怎麼和小寶也一樣,我腦袋裡一天就是玩嗎?”
商業戰場上凌厲的老人此刻面容慈祥地看著她,“外公對我們囡囡沒有別的要求,無憂無慮地過一輩子就行了,要快快樂樂的永遠像朵花一樣。”
季夏槐眼睛有些溼潤,摟著他蹭了蹭,“外公~”
“你媽媽最近怎麼樣?還好吧?”季老爺子問。
“嗯,媽媽一切還好,那邊的企業沒什麼大問題,有媽媽坐鎮外公不用擔心。”她道。
兩個人隨意地聊著,一直到吃完飯話題都源源不斷。
季夏槐這兩年在外旅行,回來的時間太少,老爺子早攢了一肚子的話想和她說,自然一時半會兒說不完。
季老爺子想讓她今天在這邊住下,還是季夏槐說節目拍攝期間不好長時間出來,這才作罷。
不過季夏槐答應他等這期一拍攝完,就帶著徐喻禮回來住幾天。
“行吧,那外公就不強留了。對了囡囡,那等你閒下來正好外公帶你去個地方。”
季夏槐有些疑惑,“什麼地方?”
季老爺子眼珠子轉了兩圈,表情瞬間生動起來,活似拿著玩具向朋友們炫耀的小孩,“外公前段時間給你買了個小島,咱們改天坐輪船過去看看!”
季夏槐:......!!
她有些無奈,“外公這也太——”
季夏槐一時有些難以用詞語來形容,用貴重顯得生疏,她索性換了種說法,“小寶知道了又該有怨念了,說您重女輕男了。”
這話自然是開玩笑的,畢竟徐喻禮從小到大在家裡的地位早已經奠定紮實了(bushi)。
老頭傲嬌地看著她,“這回我可沒偏心哦,去那邊的郵輪登記的是他的名字!”
季夏槐沒忍住笑了出來,“好好好,您一點都不偏心。”
“對了我也給你帶了禮物,讓人送過來了,嚴伯應該已經收到了。”她想起來。
“好端端的買什麼禮物,外公都這麼大年紀了...”季老爺子嘴上說著拒接的話,身體卻很誠實地走向門前,“老嚴,老嚴!去哪了!快過來!”
季夏槐不說話,只是望著老人笑。
嚴伯跟隨他這麼多年,顯然對他十分了解,聽他這麼喊,過來便直接道,“來了來了家主!屏風我已經差人去搬了,馬上就送過來了!”
季老爺子眼巴巴地在門口等著。
等屏風抬過來,他拿起桌面上的眼鏡戴上,細細地端詳著,“好好,這屏風不錯,外公喜歡!”
季夏槐心裡知道,不管她買什麼,外公都會喜歡。他見過的好東西那麼多,這屋子裡擺的哪一樣不是貴重的,不過是因為是她這個小輩的心意,所以顯得格外珍貴罷了。
時間差不多了,季夏槐準備起身返回節目組,季老爺子送她到車前,突然想起來什麼。
“對了囡囡,霍家那小子你最近見過嗎?聽說他最近來M市了,這臭小子也不說來看望看望我這個老東西!”
季夏槐愣住。
霍雋?他來M市了?
片刻後她搖了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