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警署的人!
宋眠冷眼看著懶鬼哆嗦著站了起來,畫面如此滑稽。
懶鬼帶著血包,身上慘白,臉色更是難看極了,因為用身體解凍血漿,浪費了一會兒時間,他的身體站穩之後,唇角勾勒一抹笑意,腳向前一踹,不懷好意的踢開了幾包分裝好的血漿。
也就是在這一刻,醫療機器人發出警報,“您已損壞血漿半成品*10,請勿輕舉妄動。”
懶鬼戲謔的望著遲遲沒走出來的宋眠,眼神裡閃過一道譏諷,聯邦政府的人,是覺得抓自己重要,還是保護血庫重要。
宋眠被罪犯挑釁,他臉上沒有表情變動,在醫療機器人沒反應過來之前,宋警長用精神力立起一道屏障,越過與身高持平的儲血架,一眨眼間,被挑釁的人和挑釁的惡人,只有一步之遙。
懶鬼冷哼了幾聲,身體逐漸回暖,身上有了氣力。將所有精神力運用到腿上,幾乎是在宋眠伸出拳頭砸來的瞬間,懶鬼彎腰快速撿走了適配自己血型的幾袋血漿,吹了一記口哨,腿上力量加強,疾走的速度飛快。兩人再次拉開距離。
懶鬼可不想被抓進警署。
大口呼吸,喉間似有鐵鏽的血味襲來,懶鬼不敢回頭,從血庫的小門竄了出去。
而此時,變裝成工作人員的辛夷,穿著白大褂帶著醒目的白色口罩,略過慌忙逃竄的懶鬼,她人為的關上了小門,使得宋眠在門內驚怒,“外邊還有人嗎?誰在外面。”
辛夷恢復本音,認真回答:“誰在裡面?急診室有取血要求。”
跟著宋眠的機器人立馬阻攔他,“稍等一會兒,病人優先。”意思儼然是讓門外的工作人員,先取了血走。
宋眠火大的看著懶鬼消失在自己眼前,看這方向是往左邊的緊急出口,在他皺眉飛快開啟血庫小門的時候,眼睜睜瞧著辛夷和自己同時擠入門內,醫療機器人還在一旁催促宋眠,不要擋著醫療署的人,辛夷正在正常工作。
“有沒有搞錯,你取血就取血,關我的門幹什麼?”
宋眠邊跑邊吐槽。
辛夷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血庫的溫度不能隨意調動。”她指責宋眠之前的人,居然沒有關門。
醫療署的機器人瘋狂點頭,“對!”
宋眠無語,他只得像個無頭蒼蠅一般,繼續找尋懶鬼的蹤跡。
而宋眠跑出去沒多久,他立馬停下了腳步,讓門外布控的人鎖死在原地,千萬不能輕易離開把守的位置。只要拿捏住出入口,不怕懶鬼亂跑。此刻,宋眠忽然對辛夷的聲音起疑,他回過頭來一把掀開了杵在門口、指揮機器人的護士。
宋眠心想:男護士在醫療署可不多見。
恢復本音的辛夷:我是女的!
下一秒,宋眠看著眼中迅速蓄淚、楚楚可憐的女護士,愣在了原地,他立馬關閉了身後半掩著的門,“對不起對不起,我認錯人了,真的很對不起。”
辛夷偏過頭去,眼淚一甩,看得宋警長心裡直打顫,完了,這要是醫療署的小護士,走警署的專向舉報郵箱,他非得被上面的人拉出去批/鬥,還是當典型事例的那一種。人家正常取血,他來當攔路虎。
假哭流淚的辛夷,在心中暗暗偷笑,宋眠,你沒想到吧。她的聲音是中性音色,壓低了像男人,恢復本音也就是柔和了一些。故意勾起對方的疑心,讓他暫時放下追人的情緒。就算費婉姍的關系夠硬,捉懶鬼勢在必得,也一定不能在今夜抓到懶鬼。
原因麼...若是提前讓懶鬼以偷窺狂的身份,落入政府手裡,大老闆的人定會懷疑辛夷,懷疑就算了,怕的便是黑山羊的人,表面裝作不在意,實際記恨上了自己。今年的員工大會,她勢必得為聯邦政府走一趟,提前暴露了懶鬼的身份,對於辛夷來說,總歸是弊大於利。
她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只能伸手幫懶鬼一把。
宋眠見對方邊難過,邊拎著血袋往外衝去,立馬跟了上去,三連道歉,“實在對不起,我聽你的聲音好像認識的人,認錯了對不起。你叫什麼?急診科分很多門類,你是哪個科室的,跟在哪個醫生手下?”
辛夷冷漠的拎著血漿,只回答了一句:“醫生和護士是同級,不存在上下級關系。”
她腳步飛快,一溜煙跑沒了影子。
呆在原地的宋眠:完了,又踩雷了。
他真不知道醫生和護士是同級關系,順口一問。
宋眠頹敗的轉身,心裡奇怪:女護士的音色,真的很像離開醫療署沒多久的李道金。
他對李道金疑心點太多,導致時時刻刻自己都在戒備警惕著對方。從沒揭開口罩的護士身上,幻視了李道金。
宋眠繼續追著懶鬼。
此時的懶鬼,無路可退,人躲在了醫療署的頂樓,天台最高處。
懶鬼自己都在鬱悶了,宋眠為什麼抓自己抓這麼緊,他之前躲藏的湯泉私池,到底原先住了哪個大人物,逼的宋眠如此賣力,就像是抓到自己能邀功一般。他努力回想,對話裡的女聲說了個什麼名字,“費小姐?”,費什麼來著,具體的他沒怎麼聽清。在如此緊張的時刻,懶鬼還有時間胡思亂想,天台底下圍的人也越來越多。
懶鬼沉思之際,天台外的腳步聲逼近。
他心下恐懼漸無,只剩兩分滑稽,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只是為了送窮鬼一支光腦,走漏了自己的訊息。聯邦政府的人要是抓了自己進警署,對臉核實不了身份,但核對基因鎖一定能查證了他的身份。
天台外的腳步聲停止,懶鬼抬頭,看見了一腳邁入的宋眠。
他反感的盯著宋眠,“你大晚上不睡覺,只為了抓我?真夠閒的。”
宋眠環視周圍開闊的環境,又摸到腰間適配的能源槍,一臉正色,“抓捕每一個犯人,是警署調查員的必要職責。”
懶鬼隨即嗤笑了幾聲。
他身後摸到的半堵牆,證明天台底下是“懸崖”,跳下去絕對會殘疾,被送回來治療的那一種慘痛。幾秒後,第三車道有轟鳴聲傳來,懶鬼懨懨的想著:若是天台底下有人接著自己,就好了。他可不想摔的稀巴爛。
見犯人這副死樣子,宋眠舉槍,大聲喝止:“你現在舉雙手投降,還來得及。”
懶鬼歪頭,拋掉了身上沒用的血包,將針頭和用過的廢棄醫療用品,一股腦的往宋眠身上撒去。在宋警長嗜殺的眼神中,男人往前縱身一躍,大量空氣摩擦蹭過懶鬼的耳畔。
一聲聲圍觀群眾“別跳”的驚呼聲中,和宋眠格外震驚喊出的“回來”之後,懶鬼覺得身體變得沉重。
“哐”一聲,男人睜開眼睛,耳畔聽到的只有警署巡邏車的警鳴聲,大聲迴響著。而他跌在了一輛緊急醫療車的天窗上,“嘭嘭”兩聲,懶鬼終於回過神來,看清楚了駕駛員的臉。
他驚懼之餘,臉上突然變得驚喜,“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