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其它人的唯一不同,就在被自己手動置換的基因鎖上...
賽彌亞觀測自己,是因為自己換了兩把基因鎖沒死,還是李道金的基因鎖裡藏著什麼?
第153章 軍運會29
閉幕式這一天的上下午, 上午尚有軍運會最後一項比賽[定向越野]的決賽場次,同時間官方已經羅列好了獎牌榜的冠亞之位,墨菲斯暫時屈居第二。一直遊離在大熱冠軍獲選之外的拾荒集合, 似乎也不在意比賽名次, 反正總歸他們佔得銅牌是板上釘釘的事, 在他們之後也沒有別的獎牌位次,向來是老小的拾荒集合, 完美的秉持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理念。
因此,當聯邦帝國兩域公民, 在為最後一場比賽吵得不可開交之際, 拾荒集合派出來的種子選手懶洋洋的看著觀禮臺上方的螢幕, 估計還在想大螢幕照得自己帥不帥。
反觀聯邦和帝國兩邊的選手,面色卻變得凝重,對於聯邦來說, 只要拿下團體賽的大比分,冠軍獎牌手到擒來,壓根不用去與墨菲斯複核單人賽的小比分。而對於墨菲斯來說, 他們只落後於聯邦一場輪次, 且最後的排榜順序是根據冠軍獎牌的獲勝次數累計而得,換句話來說,只要他們在最後的[定向越野]場次獲得了亞軍,拿不下大比分, 基本可以宣告over!
皇室對於軍運會的期待, 是一屆比一屆低, 今年估計也做好了拿亞軍的準備。前來出席的官員中, 前置位最亮眼的人是皇太子楚乘風,他今日穿著十分莊重, 換了一身特別的窄身制服,與護衛軍隊長赤色的制服款式有略微不同,顏色換成了更肅穆的黑金色。楚太子的職位是授軍職,同時作為皇儲預備,他自然是選座於觀禮臺視線最優的第二排中間座位,墨菲斯以左為尊,左邊是聯邦的受邀官員,右邊則是自己人。
不出意外,有幾天沒來的費首席列座在了楚乘風身旁,費婉姍噙著笑意落落大方的與楚太子交談,聊天途中,兩人心照不宣的略過了楚乘風被禁閉的真實緣由。畢竟,皇室表面上的禮數要做全,不可能讓底層公民得知皇太子殿下鬧出來的荒唐事,這種擦-屁-股不討好的事,墨菲斯的外交部官員真是打落了牙齒吞沒了血,強撐著精神與聯邦官員交涉,墨菲斯的交涉規則中,將“拖延”二字理解的明明白白。
哎,我們皇太子是好心辦壞事,皇儲本身有豁免權,他最後落不到死罪,坐牢是不可能的,去聯邦坐牢更不可能。聯邦帝國兩方還在走程式司法,辯論此前楚乘風私自進入聯邦境域、擅自動用違禁武器的事宜,看帝國的“拖”字訣,這事大有可能拖到第二年開春,再唇-槍-舌-戰打上一番,定楚太子的罪名。
“殿下,近日心情可好。”費婉姍此時可不敢用聯邦執政官首席的名義慰問對方,她來軍運會,實則用的是私人名義,走觀眾渠道來的。雖然說,大眾並不這麼認為,多數人都覺得費首席有拉攏墨菲斯的用意,先提前來帝國踩踩點、順水推舟做個人情。
楚太子頷首致意,禮貌的微笑。若是換作從前,殿下對聯邦官員可是愛搭不理的,但現在不同了,他有求於聯邦,不敢不低頭。
先前楚乘風一身桀驁的脾氣,在聯邦的葛臺監獄,被打磨了大半,有一半是因為同事辛夷,另一半則是因為楚太子自身的意識,做了這麼多件捅破天的大事,若是還沒有悔過之心,估計老皇帝得手持AK487[粒子能源版]一槍嘣一個,先幹掉了不懂事的官員,再幹掉這個沒用的兒子。
殿下想到老頭的脾氣,頓時心情萎靡,有一搭的沒一搭回答費婉姍:“好,今天太陽正好。”
楚乘風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對方,接著望天嘆了一口氣,再轉身、視線往觀禮臺後排搜尋,可怎麼找也沒看見辛夷本人,至多看見了那一臉僵硬的秘書柳林。楚太子疑神間,費婉姍不著痕跡的切換了光腦模式,在注意到對方視線落腳之處,她漫不經心的招了招手,於她左側的聯邦官員立馬湊了過來,聽她的安排指揮。
“去看看我們這邊缺席了誰。”
“是。”
費婉姍來帝國的用意,絕不止是拉攏墨菲斯這位小皇儲,她來此,是為了與第三政體的拾荒集合建交,這種建交顯然是帶著私人用意的,她不敢大張旗鼓,只能依靠軍運會間隙休息時間,與提前聯絡好的拾荒集合官員“聊天”。民眾無法得知費首席的私下拉攏,是為了什麼,費婉姍也不可能如此大方的告知旁人,自己拉攏拾荒集合的小星域公民,是為了填補財政赤字。
她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成為執政官首席,顯然不是泛泛之輩。
如此看來,費婉姍想要成為執政官首席的決心,確實非常人能與之相比,並且有魄力接手自己那渣爹留下的爛攤子,費婉姍是個狠人。
過了大概兩個小時,軍運會上午場結束。
楚太子離開的身影有些落寞,估計是因為辛夷沒到場而倍感意外,他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的出場,想見的人卻沒出現。
費婉姍早在比賽結束前,就知道了楚乘風期待的人,是柳林身旁空閒座位沒能到場的執政官“李道金”,她得到名單的時候,似乎並不意外最後的答案。費首席看了一眼她的名字,思索過後,沉吟道:“記得提醒我方所有官員出席下午的閉幕式。”
......
辛夷與文森特的對話很簡短,兩人因為十分熟悉對方,根本不需要用愛德華教授的所謂編碼,對方的手在自己手心摩挲留下的痕跡,結合光腦上留下的單個文字密匙,辛夷很快與文森特結束了對話。
文森特離開後,辛夷獨自坐在休息館內的遊戲房發愣,正如老組長所推測,此時的辛夷,想不明白自己的困境。她就算能察覺到基因鎖的問題,也無法由現有技術推斷出結果。
基因鎖的秘密未嘗可知,辛夷得到了線索沒多久,難得退縮了起來。
這時她心中有兩道不同的念頭升起。
【找尋真相,危險難測。】
【一生平凡,不管後路。】
她神情嚴肅,一人在遊戲房裡思考,前來觀看玩家行動的一隊遊客,吶吶的看著遊戲螢幕中沒有動作的角色,過了一會兒,遊客們倍感失望的離開了辛夷身後。估計想不到為什麼她佔了高精神力的遊戲模擬艙,卻沒好好玩的心思,真是浪費。
這一思考,便浪費了大半個上午時間。
她沒有去管輔助螢幕裡柳林的催促,腦海裡只剩下這兩道非黑即白的念頭,如果她退卻了,這一退便與世界的真相失之交臂。再沒可能得知賽彌亞處心積慮的背後,掩藏著什麼。
按理說,辛夷應該與另一個自己一樣,性格無畏,我行我素,可她身上承載了太多“文森特”沒有的情感,父母接連死亡的意外,深深打擊了辛夷,對生存的定義,她與別人有了不同的見解。加之李家牽扯不斷的腐敗事件,令她難以釋懷。她有太多沒能完成、解決的事...今後,兩人的未來,似乎也會因自己此刻的這一道念頭改變。辛夷身上的壓力倍增。
她猶如陷入泥沼的絕望之人,進退兩難,再往前走一步是死,往後退也退不到哪兒去了。
而這些事情的異變源頭,最初是在她選擇去葛臺監獄之時引起,辛夷做了第一個改變人生的重大選擇,她李代桃僵了原主成為了上等公民,同時為了不引起李家人的注意,她被迫選擇去了偏遠星城做小小獄警。
來到了葛臺監獄,她遇到了很多很多人,宋眠警長的叔叔宋四羊、區監獄長劉珂、獄霸蘭頓、經濟犯薩伊、鍾森星盜團、前來看望照顧自己的李家兄弟、李家僕人,玩世不恭的柳羨之、師出同門的費紅英...
要扮演好李道金的角色很難,她與黑山羊的人打交道,在賽彌亞成員的眼皮底子下玩心計,幾番試探賽彌亞這神秘組織,她殺人放火樣樣都做,沒有惹怒賽彌亞的人,唯有在意識到對方的核心技術時,賽彌亞的人對她起了回收之意。
可現在的辛夷知曉了基因鎖的詭異,對從前的賽彌亞強-制在自己身上做的手術,十分不解。
如若真是基因鎖的問題,為何賽彌亞還需要維持往常手術,強行分離了她的意識。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做這臺手術對患者而言惡果影響有多大,但賽彌亞派出的霍華德醫生,還是毅然決然的為她做了第一次意識遷移手術。
【她從前該是多麼十惡不赦之人,賽彌亞的人才敢如此狠下心來...解決一位底層平民。】
想到這點,辛夷自嘲的看著自己狀似柔弱無骨的手,同時間遊戲轉播螢幕的視角轉移到虛擬角色的手上,她幾乎是崩潰的意識到這具身體...原來真的不屬於自己。
【早在第一次做整容手術之前,辛夷便死的不能再死,死透了。】
此後的意識遷移、意識分割,手術中那臺笨重的醫用儀器,都給辛夷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這比蛛母美杜莎派出汙染物小分隊,在辛夷幼時棄而不捨的追殺自己與母親,更可怕。
她比李赫死的更早,現在活下來的這個人,活下來的兩個“人”,簡直與怪物無疑。
五分鐘後,辛夷退出了遊戲房,她走出休息場館,眺望遠方,正午的陽光明媚,乍一看有些刺眼。
須臾過後,辛夷振作了精神。
改變人生的第二道選擇,終是由她自己做下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