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懶鬼高高在上的,往下打量著沒了氣力逃跑的男人,此時他的身邊沒有任何組織裡的人,分了錢都跑出去鬼混了。
李道金害怕的往後退去,聽到懶鬼的話好不容易緩過神來,逃躥出去沒多久,便被黑山羊的人抓了回來。
懶鬼再次見到李道金的時候,對方仍然向自己投來了無助的眼神。那時候,懶鬼想著:這家夥可真沒用。
結果,沒有多久,懶鬼便對李道金大為改觀,不由得在心中為對方豎起了大拇指。他看見弱小的李道金,在最後被處決之際,咬牙揪住了行兇人的衣領,接著,面露兇光,硬生生咬掉了那人的半邊耳朵。要知道,李道金咬對方的耳朵危機時刻,身上已經中了一槍,能有這股氣勢著實不容易。
懶鬼淡定略過血腥的現場,靜步走到了被咬了半邊耳朵的人的身旁,譏諷道:“真沒用。”說完這句死亡宣言,他把玩著市面上最常見的普通能源槍,眼神迅速變得凌厲起來,在膽小鬼李道金的視野中,一槍射出,擊殺了沒用的人。
他手中把玩著槍把,拋在李道金面前,嚇得對方膽顫心驚,唇邊的血刺眼極了。
懶鬼狀似無意的將槍對準了重傷之人的胸口,輕扯嘴角鄙夷道:“小子,你比他更沒用,和他一起下地獄吧...”,“嘭”的一聲,子彈射出的瞬間,李道金撲了上來,槍道被人為改變。
懶鬼錯愕之際,無語的罵道:“喂,我就是嚇嚇你,不至於這麼害怕吧。”
那時的李道金眼底裡的害怕不作偽,他忍著眼中淚水,飛速爬了起來,還將槍藏在了自己身後,兇狠的瞪著對方。
“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你。”
懶鬼嗤笑,聽到膽小鬼的話絲毫不懼,摸著耳廓的外側,吊兒郎當哼哼道:“小鬼,你試試?”
“嘭”的一聲,能源槍的彈道就此在懶鬼面前展開——
他飛快往左右避開,但還是因為意料之外的這一槍,傷了胳膊,火花餘濺。
李道金強忍恐懼,脫力的跌倒在地。
...
後來,具體記憶,懶鬼也不怎麼記得了,時間過得太久模糊了記憶。
他眯著眼,玩著手中這把全新的飛鷹X201式手槍,別的懶鬼都記不得了,唯獨記得自己要殺了李道金的心裡暗示。
【老朋友,你該不會覺得傷了我一次之後,在大老闆的調和之下,我便全都忘記了吧?】
笑話。
懶鬼的眼眸閃過一道譏諷,嘲弄的笑了幾聲,不知道在笑李道金天真,還是在笑這麼多年自己的暴脾氣不改。
真想早點迎來親手處決你的那一天,我親愛的老朋友——李道金。
噢,不,親愛的道金少爺。
這小鬼以前就是這麼自稱的。
懶鬼意味不明的關閉了光腦,給辛夷留下了一個大麻煩。
*
辛夷很快將懶鬼的提醒,拋在了腦後,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應付中央星來的人。督察組是什麼級別的政權組織呢?當她在星網自行搜尋了幾分鍾後,面色忽變的難看起來,隨後想起獄長荒唐的解釋,她神色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像特魯星這種行政級別的小行星,在聯邦歷史上,中央星的督察組壓根就沒主動的來過一次。但是隻要像宋四羊這樣的領導級別人物,往上層層打報告提申請,中央星的人便絕對會派人來查勘。沒過多久,她聯想起典獄長臉上的神清氣爽,心中發笑,不由得思考起是不是對方發起的申請。
辛夷漸漸懷疑起劉珂和宋四羊的關係,這兩人真的有好到...不惜為對方請來督察組的高階官員,只為了查清楚其中一件殺人案嗎?還是在明知道李道金的家世情況下,中央星李家的人甚至剛離開特魯星沒多遠。
宋四羊很少求著自己辦事,可他在這件事情的態度上,可謂是到達了卑微祈求的態度。
她眸色漸深,瞳孔放大了兩分,怪異道:“該不會是宋眠在背後搞的鬼,宋四羊就算從昨天晚上打報告,也不至於今天的申請就下來了。”
辛夷不禁懷疑起宋眠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某種程度上,辛夷確實摸到了真相的門檻,督察組的人員組成半真半假,在摸清楚辛夷的愛好脾氣後,配合警署的招安行動,將為她開一場別開生面的相親會。
三天后,當地警署的人撤離了1/3站崗人士。
警長李鋼在私下派人跟蹤了辛夷幾天後,不覺有任何異樣,也漸漸死了心,暫時將懸案擱置,無奈的投身於工作之中。並且因為他近幾年對兒子的不作為,浪費了大量警力去處置小事,助紂為虐的操作,被某看不慣的警員實名舉報,李鋼在督察組來特魯星的同一天,就被撤職暫離了崗位,副署長上位成為新一任的警署署長。
這的確很巧合,巧合到典獄長在餐區用餐之際,看到內部播報的大星聞後,心頭一跳——
李鋼撤職查辦,該不會與薩伊的死有關係吧?在兇殺案的第二天,他可是親手將基因鎖扔給了對方,那天清晨,兵荒馬亂之中,他除了見過李鋼,還見了小李。
思索著李鋼的問題,典獄長的眼神不由自主放在了對面自矜的太子黨,李道金正慢條斯理的吹著熱湯,餐具規規矩矩的擱置在了乾淨的菱形餐布上。宋四羊眼眸中情緒轉變的飛快,他開口道:“違法犯忌的事,如若做了想要不為人知,很難很難,作為公職人員,我們得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能犯錯。”
頓了頓,典獄長補充道:“尤其是這種原則性的錯誤。”
接著,宋四羊點自己暗示小李道:“看到違法違紀的情況,記得順手舉報。”
其它同事們小雞啄食般快速點頭,一旁的辛夷眼角噙著笑意,面上波瀾不驚,鎮定回應領導:“典獄長說的對。”她甚至放下手中的小碗,拍了拍手,接著認真的望向了似乎還想訓話的大領導。
典獄長被對方單純的眼神,看傻了。
你都不想問問李鋼和我,在兇殺案的第二天白天,做了什麼嘛?萬一和李鋼撤職的事有莫大聯絡呢。這家夥怎麼不按套路來的。
宋四羊猶豫遲疑之際,辛夷問小黑要了一張紙巾,擦掉了唇側的湯漬,恭敬的站了起來,“喲,時間過的這麼快,快到上班時間了,獄長慢些吃,您不急的。”
典獄長瞪大眼,巴巴張望著使勁撈也撈不上賊船的小李,啞然熄火。
真不知道李道金是裝的不知道,還是真的蠢。
“噢,對了,獄長,督察組的人下午要來,您準備挪哪塊地盤給人家當會議室...嗯,茶室。”辛夷邁出去了兩步,猛然想起了下午的重頭戲。她的問題一出來,宋四羊瞬間沒脾氣了,他頹喪著敷衍了兩句:“我的辦公室旁邊,有一間不常用的休息室,早先他們要來之前我就裝修好了,該有的陳設擺件都有,小李,這些東西你就別擔心了。”
辛夷應了兩聲好,快步消失在了犯人和同事們的視野中。
一行人噤聲,垂著腦袋,默默的用著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