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露把針拔了,叮囑王旅長,不要讓老太太再碰任何海鮮。
王旅長點頭,憨厚的再三感謝徐露。
他出門去拿老太太要用的東西,在病房門口和楊玉蘭正好碰上面,兩個人是相過一次親的,王旅長對楊玉蘭的印象還挺好。
楊玉蘭卻不怎麼待見他,以為王局長是尾隨她過來,眼睛一瞪眉毛一豎,便開始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我還沒同意和你搞對象的,你怎麼能夠尾隨,小心我舉報你!”
楊玉蘭的嗓門挺大,不少人都看了過來,王旅長黝黑的臉龐不由紅了一下,趕緊和楊玉蘭解釋:“我是來看望我母親的。”
楊玉蘭神色一僵,知道誤會了王旅長,恨恨的跺了一下腳扭頭跑了。
她就知道,找徐露看病肯定會出現問題。
上午的病人格外多,又有人來看蕁麻疹。
醫宗金鑑外科心法要訣上對風癮疹,有很簡單卻非常準確的敘述,大部分慢性蕁麻疹的病人並集為本虛標實,細分之下又大致分為十三型。
李飛燕聽徐露這麼一說,立刻瞪大了眼睛,“竟然分這麼多型別,不都是蕁麻疹?”
西醫上治療蕁麻疹,一般都是拿過敏藥或者用激素治療,中醫上卻是要先進行辯證,只有對症才能根治。
來找徐露看病的是劉秀麗的嫂子,她在運動中被牽連到,一直在其她地方進行勞動改造,這次也是李營長出任務才把哥嫂兩個人帶回來。
劉秀麗的嫂子的蕁麻疹是老毛病了,本來想讓劉秀麗給她開點西藥,等癢癢難受的時候吃上幾個,可劉秀麗執意要把她嫂子帶到徐露這裡。
“我嫂子這蕁麻疹可有好多年了,也不能總是吃西藥,你能不能給她看看?”
徐露點頭,先給劉秀麗的嫂子把了脈,順便讓李飛燕也上來摸了一把。
劉秀麗的嫂子是脈象滑,舌紅苔黃膩,徐露有了初步的判斷,又問劉秀麗的嫂子是不是愈抓愈癢,進食辛辣刺激的食物易誘發或加重,平時汗多口乾渴,有時候還會口苦尿黃。
劉秀麗的嫂子不明所以的點點頭,本來還對徐露有幾分懷疑,一聽她說的這麼詳細,心下就安穩了不少。
李飛燕又重新切了一把脈,細細的體會了一把,徐露已經給開好了方子。
治療這種溼熱型的蕁麻疹,主要是以氣祛風,止癢清熱燥溼為首選。
忙了大半天,中午回去的時候,徐桐已經把飯做好了,徐露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幸好你們放假了。”
徐桐微微的笑起來,就見徐百川領著一個姑娘衝了進來。
見徐露已經回了家,徐百川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把這姑娘拽到她跟前:“姐,她要來找你,非要跟著我們來!”
張國民跟在徐百川身後跑得也氣喘吁吁,徐露先給他們倒了水才看向來的那姑娘。
竟然是上次得了浮腫病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見到徐露,直接跪下開始磕頭。
徐露嚇了一大跳,忙把人扶起來,問一旁的徐百川:“這是怎麼了?”
徐百川撓撓頭:“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看到我們就非要跟著一塊來。”
張國民在後面是問清楚事情的原委,他給徐露解釋:“是萬人坑裡的一個小姑娘,打擊迷信活動的時候沒被抓住,自己又偷偷的吃了那仙丹。”
這小姑娘吃了沒多久,半夜裡一口氣沒上來,直接過去了。
兩個人本來還是好朋友,她因為沒輪到領取仙丹,直接被趙主任帶到徐露那裡,回去之後耿耿於懷,想要偷那小姑娘的仙丹,兩個人還打了一架。
誰知道結果那小姑娘直接就那麼死掉了。
這可把她嚇壞了,慢慢琢磨才知道那仙丹是真的會害人。
等見到徐百川和張國民,她就想著來給徐露磕個頭。
徐露把人扶起來,又給她懷裡塞了幾個點心,“你這還欠缺這營養,醫院裡有病號餐,你記得去領。”
那姑娘點點頭,也不要徐露給她的東西,扭頭就跑。
陸夏月過來問徐露:“媽,那仙丹真的會害人呀!”
“大部分都是比較平和的藥丸子,對人體沒有什麼壞處,但是因為病人都得了病,不去醫院看才會導致耽誤時機。”徐露給她解釋,那幾個神婆現在還被關在部隊裡,恐怕這條人命又會算在他們身上。
孟遠山的老師出院了,走之前特地來感謝徐露,他這幾天藥和針灸治療下去,哮喘比之前好了很多。
徐露又給他切了一把脈,叮囑老先生一定要注意保暖,平日裡不要情緒波動太大,也不要讓身體太過勞累。
老先生點點頭,知道徐露是好意,可他在牛棚住著,每天要工作很長時間,怎麼可能好好保養身體?
他這個樣子都不知道還有沒有等到平反的每一天。
一旁的孟遠山卻牢牢的記下,學校裡放假了,他這幾天又回牛棚那邊進行勞動改造,兩邊的工作都不耽誤。
劉秀麗的嫂子也在和劉秀麗說徐露,“我還想著人家不給咱看呢,畢竟咱們的身份在這裡擺著!”
從前劉家家裡光傭人都有十幾個,誰見了她不稱呼一聲劉太太,可後來運動一來,別說劉太太了,那些人都往死裡作賤他們。
他們這些大人也倒還好,就當前幾十年享的福都在這時候抵了,就是可憐幾個孩子,以前的好日子還沒過過幾天,就開始天天跟他們幹活。
也幸好劉秀麗嫁給了營長,他們一家才能在一塊勞動改造,日子也多多少少會受些照顧。
劉秀麗不滿的哼了一聲:“嫂子你說什麼呢?我和小露關係好著呢,她就不是那樣的人。”
說起來這部隊裡的其她家屬多多少少對她有些看法,只有這徐露對她從始至終都是一個樣子。
當然,黃瑩英壓根沒被她算在這些人裡面,她還記得她當時想要利用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