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奶奶得的是什麼病?你帶她去哪個醫院看過?”徐露見臭蛋回答不出來,冷哼一聲,“你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要花大價錢治病?”
臭蛋沒想到徐露竟然油鹽不進,心裡更加沒有底。
徐露一拍桌子,“到底是誰和你說要來偷我們廠的裝置,你的同夥到底是誰!”
臭蛋的嘴唇蠕動了幾下,“我要是說出來,能不能給我減刑?”
“這就要看你說的是不是實話了。”
臭蛋想了想,最終說出幾個村裡的混混來。
“我們那天在村裡挖紅薯,聽到胡向東的爹說,你們裝置廠的裝置非常的值錢,而且晚上沒有人看著,只要我們偷出來,就不愁吃喝了。”
胡向東的爹?
徐露從記憶裡搜尋了一番,才想起來這是李紅霞前夫一家。
胡向東和他娘因為巫蠱的事情還在監獄裡服刑,家裡只剩下胡向東一個人,他就把氣撒在了藥廠上。
徐露出去朝大隊長說了幾個人的名字,特別提到胡向東的爹。
李紅霞一聽,氣得柳眉倒豎,“平日裡看著孩子爺爺是個老實的,沒想到也是內心狡詐,真是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
大隊長砸摸了幾聲,“這胡向東的爹畢竟沒參與偷東西,只是提了幾句,也不好抓人呀!”
那幾個小混混倒是好說,難就難在這裡。
到時候胡向東的爹不承認,反而說這幾個小混混陷害他們,他們又沒有其他的證據,的確不好抓人。
眼看著就到中午了,裝置已經運回藥廠,徐露就打算先去向趙主任報告一聲。
他們這個藥廠雖然是軍區幫著籌備的,但性質還是掛在婦聯下面,很多事情都是趙主任和周惠軍幫著張羅的。
徐露前腳一走,後腳陸老太太就領著大寶和二寶去找臭蛋奶奶鬧事。
她是在老楊家聽說裝置廠的東西被人偷了,黃瑩英還在那裡冷嘲熱諷,說他們裝置沒了,以後再也生產不出藥品來。
陸老太太知道那藥廠生產不出來的話,不知道會損失多少錢,立刻就著急起來。
好在很快事情就水落石出,找到了裝置和葡萄糖,陸老太太心中的那口氣還沒消,便帶著大寶和二寶過來鬧事。
她嫌徐露太文雅了,對付這種村裡的老婆子,胡攪蠻纏是最有用的。
果然陸老太太坐在村口把臭蛋和那幾個小混混從頭到尾罵了一遍,臭蛋奶奶羞的躲在家裡都不出來,那幾個混混的家人也不敢出來吭聲,只說是受了胡向東爹的指使。
陸老太太又去找胡向東的爹,把這老頭堵在家裡,從頭數落到腳。
胡向東的爹本來就因為事情敗露,在村裡抬不起頭來,被陸老太太一罵,那是老底都被掀了出來。
李紅霞也沒閒著,帶著兩隻軍犬過去,她怕胡向東的爹狗急亂咬人,傷害到自己,明確說了和胡家劃清界限。
“那可是公共財產,不知道花了多大力氣才運過來,竟然挑撥人去偷,真是黑心肝!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陸老太太和李紅霞兩個人的戰鬥力驚人,胡向東的爹聽說一把年紀都被臊的掉了淚。
不僅如此,胡向東爹挑撥的那幾家混混都不幹了,他們覺得自己家裡的孩子都是好的,都是被胡向東爹帶壞的。
接下去幾天,胡向東家的柴火莫名著了,聽說不知道是誰還把炮扔在了茅坑裡,正好胡向東爹在上廁所,炸出來的屎濺了他一臉一身。
陸老太太滿意了,走的時候她還在村裡放下話“以後誰要是敢再動我們家的藥廠,我把你們祖宗十八代都罵一遍!”
這一戰立刻成名,和王紅梅的孃的戰鬥力雖然還差一些,但大家都明顯怕了這老婆子。
回去之後陸老太太怕徐露生氣,也沒敢和她說,又麻溜的去老楊家蹭飯。
還是趙美芽來上班的時候,和趙主任提起,徐露才知道這事兒。
徐露意外的挑挑眉,她是真沒想到陸老太太竟然會幫她。
趙主任笑著說,“這人啊,都是會變的。”
徐露默默的補充了下一句,而且人都是欺軟怕硬的。
像她從前在老太太跟前,一分錢工資也不能掙,也不去地裡幹活,老太太就覺得她是個吃白飯的,總想著要把她踢出去。
如今覺得她能掙大錢,從心裡就高看了徐露幾分,自個兒先怯了場。
想明白了這一點,徐露又覺得陸老太太根本就沒有變。
趙主任捧著麥冬喝了幾口,“你打算怎麼辦?”
“這幾個人肯定不能輕拿輕放,不然以後我們藥廠就成了他們的後花園,再有就是我想找個看門的。”
趙主任過了一遍能用到的人,但她沒有先開口,只問徐露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徐露一直惦記著牛棚裡的老先生,試探著問,“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過來幫著看門?”
趙主任沉思起來,“這事兒並不好辦,要知道在牛棚裡勞動改造,和在你這裡看大門,性質完全不一樣。”
徐露還是想為他們爭取一下,“那能不能這樣,白天的時候藥廠一直有人,倒是不打緊,晚上的時候讓他們過來看門。這樣也不耽誤他們白天進行勞動改造。”
就是別人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趙主任沒敢立刻答應,“我和周主任商量商量。”
徐露點頭,“那我就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