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之外
崔鈞值房。
劉辯與崔鈞對坐,兩人身前的小桌上擺放著那份任命文書,開啟的,司馬防的大印清晰可見。
只有他們兩個人,已經安靜了好一陣子,誰都沒有開口。
崔鈞確認再三,這個大印沒有假,就是沒有假,他才對眼前這個‘劉波’產生了更多的懷疑。
如果是以前,只當‘劉波’是某個宗室或者顯貴大族子弟派下來歷練,積攢資歷的。
可短短一天,就能拿到司馬防這個青州牧的親自蓋印的任命文書,那就不一樣了。
什麼人,能讓青州牧言聽計從,說給就給?
劉辯觀察著他的神色,道:“第三……”
他還是不放心劉辯,擔心劉辯隨時惹出事情來。
王成眉頭皺起,這‘劉波’的話,他有些聽不懂了。
“時間!”
劉辯輕輕點頭,這是一種現實窘境。
劉辯渾不在意,道:“第一,目前平原郡,可以收的稅,真的只有不到兩千畝,其他的稅,一個收不上來?”
王成神色猶豫,頓了下,還是道:“下官即便不說,劉主事很快也會知道。是這樣,前年也有個洛陽的貴公子來平原郡,擔任縣丞。他來之後,著實做了幾件事情,府君對他很是信任,將通衢、灌溉的事情交給了他。不曾想,他將府君辛苦籌來的錢糧悉數捲走,還暗中敲詐了郡中數個大世家,非但事情沒有做成,還留下了偌大的爛攤子,府君到現在都在為此善後。”
王成道:“是。府君維持著平原郡不亂已是不易,想要再多做一點事情,便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甚至於,不敢做。”
崔鈞直視著劉辯,道:“今後,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離開郡城,做任何事情之前,須知會王成,本官必須知曉!”
崔鈞神情變得冷峻,語氣更加不善,道:“我是府君,我希望你搞清楚你的位置!”
劉辯一怔,道:“有錢有糧有兵,還不足以解決?問題在哪裡?”
王成定住心神,遲疑的問道:“劉主事也去?”
劉辯還在思索著‘吏治’的事情,對於‘吏治’,他一直很在意,在朝廷方面,他一直在力,一代一代的‘奸邪’被剔除,直到強行扶持年輕的‘潁川黨’上位。
劉辯很自然的放到了桌上,等著崔鈞倒茶。
劉辯沒有‘稍等’,走向王成,而後揹著手,邊走邊道:“王主簿,府君好像對我有些敵意,可知為何?”
崔鈞臉角抽動了下,道:“沒有其他事情,你就走吧。”
劉辯一時間想了很多,最終又想到了那句話,自語道:“治大國如烹小鮮,即便到了現在,蠻橫、暴力也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劉辯神情平靜,雙眸灼灼的輕聲道。
劉辯又輕輕喝了口茶,道:“尋常的很。”
‘皇權不下縣’,真的不是一句空話,簡直是至理名言。
崔鈞從劉辯的話似乎察覺了什麼,眼神異色微閃,道:“確實有這個命令。但州牧也缺錢,每年分下來的少之又少,根本不足用。”
崔鈞深吸一口氣,強壓怒意,道:“本官可以回答你,不過你要信守諾言。”
三月了,天氣正在回暖,春回大地,冬天寒冷掩蓋的事情,要逐一的生根芽,暴露在視野中。
“不做便不會更壞。”劉辯輕輕點頭。
劉辯停下腳步,站在廊廡下,看著天色。
“真不是有錢,有兵就能解決的……”
崔鈞這個倒是說了實話,劉辯其實早有預期,只是這種實話最為扎心,尤其是對於劉辯這個皇帝來說。
劉辯雙手抱著茶杯,問向崔鈞道。
劉辯有些意外,道:“我到任不過區區幾日,府君為何對我這般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