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 / 3)

陸嶼然眉尖總籠著的霜化了,不復在外淵清玉絜的模樣,沾上點欲色,聲音也還低著:“怎麼會突然發作。從前也這樣?”

溫禾安搖頭:“從前不這樣,八境之後第一次出現了這個東西,當時是隔段時間發作一次,時間隔得久,發作前也有徵兆,發作前一天臉會癢,第二天才會出現這個東西。所以我會在這個時候準備好面具,把能推的事都推了,儘量不出門辦公。”

“破入九境之後間隔短了些。開啟第八感後逐漸頻繁,疼痛程度也是如此,逐漸加劇,但其實都能忍下來。”

不能忍也沒辦法,她找不到任何能壓制妖化的東西。

溫禾安皺了下眉,儘量說得細緻:“發作的時候會知道要忍著,壓下去,但上次和溫流光交手,太突然,確實受了重傷……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時是情緒起伏太大,還是狀

態太差,那時候是沒有理智的,也沒有忍這種想法。”

那會她都對商淮出手了。

她頓了頓,又說:“那天你給了我血,一直都算穩定,直到下了溺海。下溺海之後覺得臉開始癢,上來之後也沒有太大的感覺,我今早出去的時候還覺得好好的,後來阿枝和我說了你的事,我去了趟海邊。”

“當時就不太舒服,剛才發作起來也——”她一時之間找不到話來形容,定了下,聲音很輕:“和從前不一樣。”

陸嶼然立刻反應過來,問:“是溺海的問題?”

溫禾安抿了下唇,遲疑著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凝神看向他,說:“可我在這之前,從沒有靠近過溺海。”

她話音落下後,羅青山揣著藥箱憂心忡忡地敲響了房門。

溫禾安看向陸嶼然,卻見他彎腰,將她顯得凌亂的衣衫,袖片,裙襬,繫帶都一一理好,她倏的朝他笑一下,任他垂著眼用外衣將自己罩得嚴實,把方才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比起用你的血,我自己壓下來會更開心一些,感覺每熬過來一次,好像就離徹底好起來更近了一點,就算是毒,也有用盡的一天吧。”

她喜歡自己完全掌控理智。

看向他的唇,溫禾安貼著他的下頜小聲說:“沒有咬下去,我也很開心。”

陸嶼然也是這兩天才發現,這人在確定你很喜歡她之後有種無法無天的直白,睜著清澈又顯懵懂的眼睛,什麼話都敢說,什麼情緒都敢外露,在這種輕悄悄的氛圍中,像在用絮語說情話。

格外純粹。

就和她那天說的一樣。

讓他有種真在被好好對待的感覺。

一言一行,你逃都逃不掉。

陸嶼然在原地站了一會,直到敲門聲再響起,他才應了一聲,起身開門去了。溫禾安視線跟著他,發現他耳尖跟唇一樣,也透著一點很淺的薄紅。

片刻後,羅青山看著禁閉的門,看著帝嗣完全沒有舒展跡象的眉,最後視線落在溫禾安左側臉頰的裂痕上,直接擰了把自己的大腿,才沒有當著他們的面深深吸一口氣。

就算巫醫見多識廣,羅列天下奇毒奇蠱,在見到妖化跡象時,也沒法淡然。

溫禾安精神還是很不好,只不過沒表現出來,她是個很專業的病患,或許是在心中唸了太久,所以真正到了能解決問題的時候,她說得很詳細。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都有什麼症狀,隔多久發作,羅青山在陸嶼然的注視下,聽得十分認真。

最後,他斟酌著道:“這個症狀,其實已經不太像毒了,二少主有沒有接觸過一些別的——比較危險的東西。”

溫禾安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她下意識觸了觸自己的臉頰,很確定地道:“沒有。自從那次我被擄走,醒來毒發之後,我對身邊人都格外警醒,沒有人再有機會接近我,下毒,或是種下別的東西。”

羅青山一個頭兩個大。

遇到難解的謎題是一回事。

但最要命的是。

巫山作為昔日帝族,對妖這種東西是諱莫如深,深惡痛覺,帝嗣到現在都還揹負著跟妖相關的責任,但這兩人,現在這算是怎麼回事。

族中絕不會同意的。

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溫禾安臉上這東西不是妖捲土重來,畢竟他們認識都不止十天了,也沒有被傳染,吞噬的跡象。他在腦海中搜羅了一圈,正襟危坐,去請示陸嶼然:“公子,若要弄清楚二少主臉上的疤,得和族中聯絡。可昔日帝主下令研究妖族的醫書,留存資料都被嚴格管控著,屬下沒有許可權翻閱。()”

他緊張地等著陸嶼然的回答。

說是我讓查的。?()”陸嶼然掀了下眼,面色淡然:“最近溺海不太平,族中也會得到訊息。”

未雨綢繆。

也說得過去。

他看著羅青山,威壓感極重,下死了封口令:“出了這扇門,妖化的事,一個字都不準對外說。”

就知道是這樣。

羅青山心中六神無主,他很想跟商淮商量一下這件事,可看這意思,商淮也不能知道。

他要獨自忍受這種煎熬。

一心只想悶在藥罐子裡的羅青山頭皮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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