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送走了跡部,中原小雪在學校裡又恢復了一人行的狀態。
事實上,她在學校的人氣仍然很旺,只是吧——
中原小雪暑假和跡部打電話時,說道:“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並非所有人都像小景。”
她想了想,又感嘆道:“我好像從來沒有關注過我的同齡人都在想什麼,但怎麼說呢,大家都蠻可愛的。”
比如,上課分組時總是下意識把她排除在外,等分完所有組,只剩下她一個人時,又都慌里慌張地道歉;明明一直盯著她的頭髮,一副很想摸的模樣,等她告訴她們隨便摸都可以時,又都匆匆忙忙鞠躬。還有人讀書讀著莫名其妙地哭,問她需不需要幫助,她反而轉身抱著書就跑。諸如此類吧。
在旁聽開會的間隙,跡部不由沉默了一會兒。
他回憶起和小雪成為朋友後,還有人跟他打聽她是如何和安琪成為朋友的。沒錯,同學們私下一直有這麼個暱稱稱呼小雪。
他實話實說:我和她一起討論中原中也的詩。
於是,學校裡讀中也詩的人忽然增加了不少。想必那個小雪所說看書看哭了的人正是在看中也的詩集。
為什麼哭,他不清楚,也許是因為日文亂七八糟的羅馬音。
小雪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一個多麼合格的中原中也行走安利機。
——她對自己的受歡迎程度一無所知。
跡部景吾忍不住笑起來,“原來你是這麼困惑的嗎?”
他笑聲十分爽朗,叫來往的公司高層都不免微微詫異,跡部財閥未來的主人年紀尚小,但已是十分沉穩,矜傲的性格更是讓他鮮少失態,更遑論這樣肆意的笑聲。
小雪一心二用,整理錯題集,回答:“有一點困惑。不過在旁看她們這麼玩鬧,也覺得很好,很熱鬧的感覺。”
“玩鬧?”
“咦?她們不是在玩鬧嗎?”
“不,的確算是玩鬧。”跡部發現了小雪迷糊的一面,心情很好,他道:“準確的說,小雪,她們是想和你一起玩。”
小雪愣了一下。
她思索一陣,“原來如此嗎?”
兩個人的電話往往打不了太長時間,一方面是跡部真的很忙,一方面是小雪也真的很忙。
會議又要開始了,跡部瞥一眼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等候他結束通話的助理,“說實話我覺得這樣旁聽會議沒有一點意思。”他又不能參與決策。
小雪安慰他:“必經的過程嘛。誰叫小景在他們眼裡還處在積累經驗的階段。就像我想要及格就得不斷刷卷子積累錯題。”
跡部又笑:“你期末考試不是全A嗎?”
“啊,可是我莎士比亞沒有及格啊。”與期末成績形成慘痛對比的是她的莎士比亞仍然是未及格。
她低頭看著厚厚一本錯題集,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我繼續努力學習,小景,你也繼續加油吧。”
結束通話電話後,她隨手翻一翻錯題集,又看了看桌子上厚厚一摞同款錯題集。忍不住心累地嘆了口氣。
她簡直要給莎翁跪了。
最令她痛苦的是——連著幾張卷子,最後一道論述題都是同一個題目。
——試解讀莎翁遺囑。
她把這道題都答出花了,只將5分上漲到了6分。
中原小雪:???
她是真的搞不太懂。
現在,她一看到這道題下意識就會產生生理性頭疼。
樓下傳來聲響,小雪連忙踩著拖鞋下樓。
難道是中也哥或者蘭堂爸爸回來了?
不太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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