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往事

小說:扯犢子案 作者:瞎話先生

第一百三十三回 大哥上

天都城城外,二大王的隊伍已經安營紮寨。正如王子所料,五殿下趙王協同眾位王弟在城樓之上迎駕,真的就穩住了王金虎。太子爺,周親王,程王爺,三人出城護衛二爺進都。

王金虎抬頭望了一眼城樓之上,聽著五殿下趙王宣讀完了禮部文書。就隨同太子殿下的迎駕隊伍入了城門!果然這王金虎沒有其他的選擇,只帶了隨身的幾位護衛,入了都城。

一路上,百姓們在九龍街旁跪拜著,聲勢浩大。二大王王金虎一身銀甲,跨下一匹千里良駒,紅色披掛隨風擺動,威風凜凜,環看四周!

到了大殿之上,文武百官跪拜兩旁,王上正座在九龍案上,一身金絲袞龍袍,其裝扮乃是天國大殿朝聖時,才能一見。

“臣弟東南鎮守王爵王金虎拜見陛下,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王金虎拜行武將之禮。

“二弟免禮吧!”王上在高座上說道。

“謝陛下!”王金虎退到了一旁!

王上張口說道“朕宣召二大王進都,是為了冊封九千歲,明日就舉行冊封大禮,禮部尚書遊中遠,此事由你全權負責。”

遊中遠出來領旨道“微臣領旨,請陛下放心,微臣已經安排妥當。”

“嗯,那就好!”王上顯得十分滿意,點著頭應聲道。

朝堂上不做過多的描述,百官也都退了下去,王金虎與太子爺二人留了下來。王上在龍案前,面如死灰,王金虎似乎也感覺出了異常。

“二弟,你看看身邊的這位太子,他可否是你的親侄兒?”王上冷聲問道。

“陛下,何出此言?”王金虎顯得很是鎮靜,反問道。

“老二呀,今日這朝堂之上,就剩下了我們三人,李公公他都不在一旁。朕也只想聽聽你的心裡話!”王上嘆息說道。

王金虎感覺這一切在陛下心中已經明朗,想必也是沒有必要再偽裝下去了。他的面部肌肉此時已經變得僵硬,仰頭高聲叫道“既然這一切大哥都已經清楚了,臣弟也是無話可說!不過臣弟我也是王室子孫,若沒有真憑實據,臣弟絕不會認罪伏法。臣弟入都之時,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切,太子之容可以相同,可太子之舉,卻無人可以相同。看來臣弟今日是出不去這九龍殿了,可是沒有真憑實據,臣弟我,死也不服,東南鎮守的將領們,死也不服!大哥您又可敢承受這刀兵相見的後果,這關係到天國動盪與祖宗基業!”

“老二你說的很好!”王上從龍案前走了下來,來到了二大王王金虎的身旁,嚴肅的道“老二呀,你我兄弟之間,恩情深重!不想卻會有今日之局面?你不是要真憑實據嗎?朕就給你一些真憑實據看看,來人呀,請出柳楊居士與那位假太子!”

這些話一出口,王金虎臉色慘白,馬上沒有了剛剛的那些氣焰,可能也是在意料之中,但卻在那情理之外。因為自己的性格,不到那最後一刻,絕不會認輸!

果然,柳楊居士與那位假太子,被宮衛們帶了進來。兩人來到了殿前,叩拜了陛下,就站在了一旁。這兩位這時都不敢直視王金虎,看來是早就被王上折服了。

“老二呀,可否聽聽他們所說?”王上深沉的問道。

“不必了!”王金虎看了一眼柳楊居士,也許心中最詫異的就是他。怎麼說柳楊居士也是一位大才之人,而且不可能背叛自己。既然柳楊居士都成了證人,自己還能有什麼話可說。

王上擺擺手,讓人先將柳楊居士與假太子帶了下去。這才激動地道“你的王嫂,還有朕的於兒,是否都是你派人害死的?”

王上似乎還不願意相信,王后與於王是自己的親弟弟謀害的。非要聽王金虎親口承認,才能有所死心!

“不錯,是臣弟所為!”王金虎知道,現在說什麼都不重要了。

“你究竟想幹什麼?是想拿回這江山嗎?非要這樣去做嗎?那是朕的兒子,你的親侄兒呀!你的王嫂生性善良,怕是你今日穿的這身王袍都是你王嫂當年所做。你怎能忍心下得如此毒手?”王上眼含熱淚,壓聲吐氣地道。

“大哥就不要再說了,就讓太子他親手為王嫂報仇吧!”王金虎閉上眼睛,仰面說道。

王子看了看自己的父王,真想得到父王的同意,自己可以親手殺了這個仇人。為母后報仇!

可王上怎麼會讓他這樣去做,骨血親情,真的要互相殘殺嗎?當年那個德明太子,自己都能讓夏侯王后放出宮去。怕得就是老二他心狠手辣,斬草除根,將德明太子殺害了,就是不想看到同根相殘。如今又怎麼能讓自己的兒子,去殺了自己的親弟弟,那與王金虎的做法又有什麼區別。

“朕是不會殺你的,老二呀……!今日你若想坐在這九龍椅上,朕還給你便是!朕還會讓朕的兒子們去輔佐趙王,只要這江山穩固,天下太平,誰來坐這江山又有什麼區別,若是你早早與朕說出這一切,倒也不用傷了你的王嫂,害了你的四侄兒!朕會直接禪位與你,明日加封了九珠親王,之後就做那禪位大典,希望老二你,能讓你的這些侄兒們有個好的去處。朕就心安了!”王上傷心的眼淚已經流淌了下來,但說出的這些話還顯得霸氣十足。

“哈哈哈哈哈哈!”王金虎一聲長笑,似乎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走到了王上身前,苦笑著道“大哥又何必要在臣弟面前如此的惺惺作態,是為了讓臣弟我在哥哥面前悔恨嗎?還給我王位!呵呵,好呀,臣弟就相信你,臣弟我現在就坐上去!”

王金虎斷定自己橫豎都是個死,還不如去撕開王上的嘴臉,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王玉龍又豈能如此的高尚,能對自己既往不咎!

王金虎說著大步的走上了龍案,穩穩的坐了下去。王子在一旁看著,卻不敢出來插言。王上並沒有怒,而是讓二弟盡情的享受著高高在上的感覺,卻真的是無動於衷!

“大哥,這龍椅臣弟坐上了!也就滿足了,在大哥殺我之前,臣弟只有一個要求,讓趙王他去天牢探望一下臣弟!求大哥你,就給臣弟留下一個根吧……!”王金虎終於流淚了。

那懇求的目光,已是久違的回憶。只有在童年時,老二他犯錯的時候,需要大哥保護自己的時候,才會有這副樣子。王上似乎突然看了見童年時的二弟,握著自己的手,還在哭鬧著。

“老二呀,大哥說的都是真心話!你且放心吧!這一切本來就屬於你的,等到明日,大哥就都還給你!”王上忍淚說道。

王子感覺自己已經是多餘,只好慢慢的退了出去。也許在他的心裡真的不懂,父王為什麼要這樣容忍二王叔。可他哪裡知道,父王的這條命,都是二王叔當年捨命救回來的。

等王子離開,王上這才走近龍案前說道“今夜你就留在宮中吧,去瞧瞧趙兒他,也許有些事情他這個年紀還很難接受。慢慢來吧!大哥我為自己選了一個去處,我會帶著太子一人離開,餘下的王兒們,你也可以重用!若有不臣之心者,二弟可以殺之,畢竟天國還需要王室血脈守護著。哥哥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下,你這就去賢德宮吧。趙貴妃已死,去安慰一下趙兒他也好。”

王金虎見大哥在自己面前都不自稱朕了,而且更沒必要再偽裝什麼。自己已經是階下之囚,若大哥不是真心誠意,又為何要如此的對待自己。這時才突然覺得自己與大哥無法相比,原來兄弟之間的情義,在大哥心中是如此的重要!而自己不擇手段,殺害了王嫂與四侄兒,簡直就是那畜生地行為。

“大哥真的要禪位於我?”

“這江山誰來坐都是一樣,大哥我這些年也是累了!也該換一個人了。”王上說著轉身就要離去。

“大哥,我,我……!”

王金虎沒等說出話來,王上已經背手離開了!看來是不想讓二弟再來質疑自己,不想再說下去了,明日就能讓他看見……

王金虎見著自己的親哥哥,那傷心的背影,這時也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畫面。大哥從小就站在自己的身邊,那個時候只要有大哥在,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哥兄弟們都能齊心合力的一起面對。大哥就像他們的長輩一樣,他是兄弟們的主心骨!王金虎知道,大哥沒有欺騙自己,明天冊封九珠親王,或許就是為了禪讓出這個王位!

這會兒,天國堂堂的二爺,一個人坐在九龍殿上,心中真是無比的羞愧。真想去以死謝罪,可那樣會髒了這神聖的殿堂,更會汙穢了大哥這位君王。想到這裡,名震四海的二大王,抱頭嚎哭了起來,那種悔恨與悲傷是常人很難體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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