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長髮凌亂衣衫不整,雲副將額頭掛了彩,面有慍色,只有晉王依舊昏迷不醒,他們三個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陳英一下子摸不著頭腦。
“去請謝先生!”
蕭暥一聲清喝拉回了他的思緒。
片刻後,謝映之檢視了魏瑄傷勢,凝眉嘆道:“晉王后腦受震盪,已陷入深度的昏迷。”
蕭暥心中猛地一沉,腦震盪?
腦震盪會造成暫時性昏厥和失憶。
他急問:“阿季什麼時候能醒來?”
謝映之搖首,“晉王原本就陷在境中,如此一來,他怕是在境中難以醒過來了。”
蕭暥心裡頓時一涼,這是什麼意思?醒不過來了?阿季會變成植物人嗎?
***
陽光透過雕窗斑駁地落在御帳上。
“陛下,該用午膳了。”
曾賢端著盛放餐飲的朱案在門外恭敬道。
皇帝還沒有退出來,深垂的御帳中探出一隻手,呼吸濃重道:“送進來。”
少頃後。
蕭暥邊吃飯邊道:“今日朝議我想去旁聽。”
他以為自己這屬於得寸進尺,皇帝不會答應。
不料武帝捏起他的下巴,揩抹去嘴角的果汁,笑道:“朕給你準備個珠簾?”
垂簾聽政。
蕭暥:……
“前朝的華懿皇后也曾隔簾聽政。”武帝含著他的後頸,沿著那漂亮的線條一路細啄下去。
那是三百年前的大周朝,華懿皇后得盛寵,得以上殿聽政,皇帝特意給她備了珠簾。
蕭暥一臉不可言說。
珠簾倒是沒有掛,宣政殿本來就有偏殿。
午後,蕭暥坐在偏殿裡,吃著多汁的葡萄,聽著朝堂上吵架。
“本月十六日,赫連因率兵襲擊了綏縣,擄掠劫殺百姓兩百多戶,財貨難以計數。”
“北蠻欺人太甚,臣請出戰,掃平邊患!”衛駿道。
“衛將軍差矣!赫連因就是為報隴上之仇,才洗劫綏縣,冤冤相報何時了。眼下正是秋收農忙時節,陛下還是不要招惹這些蠻子。”大行令廖原道。
“怎麼是陛下招惹這些蠻子?”柳徽慢條斯理道,
旁邊的太宰唐隸立即反應過來:“分明是隴上郡守鍾逾貪功,設伏劫擊北狄人,才招來了北蠻報復!怎麼在大行令口中成了陛下招惹了蠻子?”
廖原一驚:“老臣,老臣絕無此意啊!”
但他的辯白立即被盛京系官員們的你一言我一句淹沒了。
“唐太宰所言甚是,鍾逾貪功冒進才招致綏縣之禍!”
“大行令怎麼能說是陛下招惹的北蠻?”
衛駿忍不住道:“鍾將軍隴上殲敵有功,怎麼在你們口中成了招惹禍事了?”
“殲敵,還是引禍?”唐隸冷笑道。
偏殿裡,蕭暥沉默地吃著葡萄。
就聽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國強是殲敵,國弱是引禍,國寧是殲敵,國亂是引禍。諸位可認同?”
蕭暥心中一動,是江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