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不可以摸[娛樂圈] 第18節(1 / 2)

“她是我的東西。即使要殺——”周子寂一字一頓地重複,鮮血流淌的手掌不斷畫出符咒,揮向空中。

“也得死在我的手裡。”

話音落地,又是一聲尖銳的長嘯。斷尾的小獸拼命撕咬扯斷四肢的困縛,傷痕累累的身體裡迸發出向死而生的力量,衝向門口,用盡全力一撞。

陰風陣陣,別墅外是漫天的冷雨。

她愣了愣,傷口被雨絲滲入,刺進骨髓的疼痛令她清醒過來,化作一道紅色的殘影,不顧一切地向著雨幕深處狂奔。

她不知去向,滿心只有一個念頭——快逃!逃得越遠越好,逃到看不見那棟別墅的地方去。

不知在大雨中狂奔了多久,她疲憊不堪地停下腳步,皮毛已被冷雨澆透。

這是一條陌生的街道,安靜得只有雨聲,沒有行人停留。她跳進路邊的綠化帶,在低矮的灌木叢裡避雨,探出舌尖舔舐浸著雨水的傷口。

風裡裹著祁連山的味道,很淡。她知道自己離故鄉還有很遠,力氣耗盡之前,無論如何都無法到達。

她睏倦地縮在樹下,想要就這麼睡一覺。舌尖卻溢位一絲金色的流光,如同霧氣散入空中,遙遙地引著一個方向。

她想起自己吞嚼過謝燼的名片,那張白色的小卡片上空無一字,帶著暗金色的紋理。

她支起搖搖欲墜的身體,跟著空氣中引路的流光走入了板樟巷。石板鋪就的小道,牆角屋簷生著幽綠的青苔,古樸而靜謐,安逸得彷彿與世隔絕。

她的腳步越來越緩慢,終於倒在一處合院門前。院門上攀爬的藤蔓如瀑,開了一串串芬芳的花。一片淡紫色的花瓣被雨點打落,悠然飄落在她眼前。

她的視野被這片美麗的淡紫色填滿,下一秒便徹底失去了知覺。

不多時,院門吱呀一聲,被從內拉開了。

阿沅大大咧咧地掃了一眼,脆生生地喊,“先生!先生快來看!”

“有隻快要死翹翹的小狐狸!”

**

奚言睡了長長的一覺。

她好像有半輩子沒睡過這麼舒服的覺了,身心完全放鬆,陷進溫暖又柔軟的被子裡。沒有亂七八糟的夢,也沒有急著要去做的事,唯一的目的就是休息,可以睡足了再醒。

她記得自己臨睡前看到一樹如夢如瀑的紫藤,再睜開眼睛,視野裡卻是一張俊秀的少年臉龐,因為離得太近,放大到有些滑稽。

“你終於醒了!”他自來熟地跳上床,趴在她腦袋旁邊問,“尾巴痛不痛?”

“好像……不痛。”她的聲音很虛弱,輕得幾乎聽不見。

阿沅嘆了口氣。

幾枚羽毛飄落,她怔怔地看著少年消失,變成一隻灰山雀,柔軟的羽毛上附著藍黃色斑紋,靈巧地揮動著飛在半空中,“先生交待過,等你醒了之後就帶你去書房換藥。快跟我來。”

奚言懵了一會兒,抬起爪子看了看,又慢吞吞地問,“是謝先生的家麼?”

“當然了。”小山雀繞著她嘰嘰喳喳地飛,“快來呀,待會兒你尾巴上的麻藥勁兒就過了,可是會痛得打滾的。”

“……哦。”她記起自己被斬斷尾巴的痛苦,身體抖了抖,小心地抱起自己的大尾巴護在懷裡,跟著這隻小山雀跳下了床。

這裡是謝燼的家。

深更半夜,外面還下著雨,走廊裡沒有燈,庭院裡的細節佈局暫時看不清。

但她的夜視能力足夠分辨,這裡跟周子寂的別墅截然不同。倒是和奚園裡的庭院樣子很像,是座很傳統的四合院,有股歲月靜好的安寧味道,是謝燼身上那種味道。

像還在做夢一樣。

她居然真的逃出來了。

“你別擔心,這裡很安全。先生的陣法罩著整棟宅子,沒有人能闖進這裡再傷害你了。”

阿沅快速地撲稜著翅膀,飛在她身旁引路,嘮嘮叨叨講個不停,“先生只救自救之人,妖也是一樣。畢竟,要是你自己都把自己放棄了,誰還能救得了你呢?哎呀,幸好你是隻爭氣的小狐狸。你能找來這裡,先生很高興。”

奚言緩緩點頭,“你們……為什麼救我?”

“嘖,你這話說的,忒沒良心了。天下妖妖是一家嘛,如果我被人追殺,受了傷倒在你面前,你還能見死不救嗎?”

“……”

“哇你真的不救?好狠心的小狐狸!”

“……”

“算啦,逗你玩的。像你這樣的小傢伙知道什麼呢。”

書房門口,阿沅規規矩矩地收起翅膀,轉眼間又化作少年模樣,笑吟吟地幫她敲門。

“先生在等你。”

**

“進來。”

奚言聽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跟著阿沅走進了書房。

書房裡瀰漫著藥草的清香,內部空間比從外面看起來大很多,佔據半個房間的檀木書架上放得滿滿當當,很高很高,要使勁抬頭才能看到頂層。

天花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裸眼可見的深藍穹頂,或明或暗的繁星在頭頂閃爍。書架隱隱與星空相連,知識的階梯通向浩瀚的蒼穹。

書房中央的是一張寬大的書案。書案一角亮著淺黃色的燈光,金屬燈座墨綠燈罩,像舊民國時期的老式檯燈,使用至今別有韻味。

謝燼坐在書案後,單手撐著下巴,長睫低垂,專注地執筆寫下拜帖的最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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