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言說,“我也這麼想。”
她這時才發覺,要判斷有沒有“戀物情結”,重點在“物”的意義上。
如果是像小狐狸存錢罐這樣的物件丟在別的地方,她說什麼都要找回來,“這是謝燼親手給我畫的。”
話題就此轉移到謝燼身上。
孟黎神神秘秘道,“你們知道謝燼是什麼妖怪嗎?”
許翩翩睏倦地打了個呵欠。
她更喜歡聽外面發生的新鮮事,對院子裡的謝先生身上有什麼八卦不太感興趣。
奚言卻一直都對這件事很好奇,問過阿沅也沒得到確切的答案。此時積極地問,“是什麼?”
“他是隻半妖!”
“這個我也知道!”
“誒,半妖的傳說你也知道麼?”孟黎說,“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從沒跟謝燼一起過過十五?”
奚言仔細地想了想,“我不記得誒。”
“……”
她來這裡還不久,能過幾個十五?再加上身處現代社會,對日期只有週一到周七的概念比較清晰,農曆日期沒有注意過。
“不知道了吧。”孟黎說,“謝燼從來不跟任何人一起過十五,你肯定找不到他。”
奚言捧場地問,“為什麼啊。”
“凡是半妖都有血脈缺陷,農曆每月十五那天就會變身!”
孟黎騰的一下坐起身,做出個餓虎撲食的動作,彎曲手指兇狠地嗷了一聲,“所以很多天師專門挑那天獵殺半妖。因為狀態格外虛弱,半妖族每到十五都會躲起來,輕易見人就等於送死。”
奚言聽得一愣一愣:“謝燼也是那樣嗎?”
“當然了。”孟黎慢條斯理道,“想要謝燼的命的人那可多了去了。還好見過他本體的朋友都很講義氣,不會輕易告訴別人是什麼。如此這般,即使被人發現了也想不到它是謝燼啦,計劃通。”
“……”
嘮了半天還是沒告訴是什麼。
奚言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被她逗著玩,倒也不生氣,坐起來點點頭道,“那還是不要說了。”
就像她也在學著於人群中隱匿妖氣一樣。這種關乎生命的大事,謝燼的安全比較重要。
孟黎又忍不住揉她的臉,“怎麼這麼乖?”
族中的小狐狸是狡黠的鬼靈精居多,這麼實心眼的還真不常見。
“過兩天就是十五了。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有緣自會相會。”孟黎道,“到時候你要是真的看見了,可要記得給他保密。”
奚言不假思索地說好,心想雖然不知道謝燼到底是什麼,但就算他真的變成怪物,也並不覺得可怕。
只要一想到那是他,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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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沒什麼壞心眼,把孟黎的話聽進去之後,奚言這兩天還是忍不住對謝燼額外關注。
具體表現為一起吃早餐的時候盯謝燼,晚餐也盯謝燼,書房裡不好好看書就知道盯謝燼。
謝燼被她盯得哭笑不得,問了好幾遍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說。她都欲言又止,堅強地忍住了。
事情重大,並且是謝燼的隱私。好奇心太旺盛會讓他為難。
謝燼問也問不出什麼,只得作罷,“今天就到這吧。”
“哦。”隔天就是十五,她沒有課,只有下午要去趟學校拍宣傳片。正打算回房間,又聽見謝燼叮囑她,“明天晚上不用來書房了,休息一天,晚飯後就回房早點睡覺。”
果然如此。
奚言望著他的目光多了幾分隱秘的莊重:“你放心,我都明白。”
謝燼:“……”
她明白什麼了。
謝燼猶感不安心,叫了阿沅陪她一天。
於是隔天清晨,勤奮的候選主舞起來做早功,不得不勤奮的小山雀也跟著起床了,蹲在牆角大樟樹的樹杈上,沒精打采地看著她活動身體:
“你幹嘛起這麼早啊,什麼時候練不一樣。”
“早上效率高。”奚言看到他也很奇怪,“你幹嘛起這麼早?想跟我學跳舞?”
“不想。”阿沅說,“先生今天有事,讓我陪你。”
“哦哦。”她又露出那種高深莫測的嚴肅表情,“你放心,我都明白。”
“……”阿沅:“你明白什麼了你。”
“謝燼啊。每個月總有這麼一天,我懂的。”
“……”
阿沅從枝頭掉了下來,變成小少年的模樣掛在她把杆上,好笑道,“是不是你那個族長告訴你的?我跟你說,她的話你聽聽得了,說不定就忽悠你玩的。看著就不是正經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