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就不說咯。”秦瑟冷冷地嗤笑一聲,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斜睨著身旁的周寧,心中湧現一股輕蔑與不屑的憤恨厭惡情緒。
他瞧不起周寧。
更瞧不起周寧這幅為了錢在權貴身下搖尾乞憐,甚至不惜大著肚子在這裡尊嚴全失地受人觀賞。這人一點點自尊心都沒有嗎?還是說他很喜歡被這樣對待。看到這種趨炎附勢的人,秦瑟就想往這人身上吐唾沫。
像這樣低賤到泥底的人,恐怕將腳踩到他的頭頂,他都不敢說一句話。
秦瑟不停地“嘖”一聲,那嘲諷意味的聲音讓坐在一旁的周寧茫然無措到渾身僵硬,自覺難堪,全程低著頭,沉默地望向自己七月大的肚子,不發一言。
在這群豪門權貴的酒局中,所有人把酒言笑,言笑晏晏,談吐自如。周寧顯得格格不入。
“我有點悶,想出去透一透氣。”周寧輕拉明司寒的手,抬起頭,小心翼翼道,“可以嗎?十分鐘內就回來。”
明司寒黑沉的眸子定定地瞧了他一眼,頷首答應。外面有他的人看著,周寧就是有想逃跑的心思,他插翅也難飛。
“謝謝……”周寧的聲音很輕,他艱難地抱著肚子起身,明司寒扶了他一把,周寧的肚子太重了,加上戴了一整天,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見他起身,眾人也不說話,就直勾勾地盯著周寧看。身著貼身連衣裙的“女人”渾身細瘦,唯有那孕肚極大,若是不開口,誰知道他是男人。還當是個漂亮的大肚子女人。
那周寧後背薄如蟬翼,桔梗花刺青蔓延至背後以及脖頸處雪白的肌膚,還有那貼身連衣裙包裹著的纖細腰身,以及挺翹圓潤的小屁股,無不讓人春心大動。
想拉住他纖細的手腕,狠狠地頂撞他。
周寧被火辣辣的視線盯得渾身不自在,託著肚子急忙走人,逃離似的離開了包廂。
他走後,一位老總便走過來給明司寒倒酒,輕笑道,“明總私底下真會玩啊,把家裡養的小玩意兒調教得服服帖帖。”
明司寒漆黑沉冷的雙眸笑望著那老總,與之碰杯:“彼此彼此。”
兩人一飲而盡。其他豪門權貴紛紛與明司寒敬酒,商談著商務合作以及豪門進來新的趨勢,大多數皆對著明司寒阿諛奉承,語氣間討好。
談了一會,又說到了明司寒與秦顏的婚事。
秦瑟也覺得不自在,他冷冷地颳了明司寒一眼,其實他很討厭明司寒這人做他的姐夫,可是姐姐喜歡,他有什麼辦法。更令他噁心的是,明司寒還在家裡養個小.婊.子。
這讓他秦家顏面何存?
“我與顏顏已經商議好了訂婚的日期。定在下個月初三。”
“恭喜恭喜。”
眾位老總舉著酒杯笑祝賀。
秦瑟冷著臉,道:“我有事打個電話。”
話落,秦瑟便離開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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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瑟離開包廂後,隱隱約約聽到了抽泣聲。他順著抽泣聲,來到一處空的包廂,正看到那身穿吊帶連衣裙的“孕婦女人”坐在地上,手裡拿著許多白色的藥。
他冷冷地挑起眉。
走了過去。
周寧將手中的藥全部吞了進去,捂著心臟的地方不停地喘著粗氣。
“小三!”秦瑟臉上浮現起一抹冷笑,一下子將周寧的漁夫帽掀開,扔在地上。
周寧抬起頭,修長如玉的手撫摸在心口的方向,聽到這聲羞辱的稱呼他無地自容地低著頭,半跪著身子,抱著大肚子去撿帽子。
秦瑟望著那修長如玉的手,生出一股施虐欲,對著周寧的手,便踩了上去。
“啊,疼!”周寧的手被黑色皮革鞋踩在腳底,臉痛苦得皺起,小臉蒼白,疼得眼前泛起水汽薄霧,一滴眼淚滴落地面。
他又急又屈辱,誰都可以欺辱他,誰都可以踩他一腳,沒有了金尊玉貴的身份,沒有了父母家人的庇佑,滿身沉痾,病痛纏身,他活得痛苦又卑微。
“呵!小三不值得同情。”秦瑟狠狠地碾壓了幾腳,才鬆開了他,秦瑟蹲下身抓住周寧的下巴,抬起他的臉,一手將周寧的假髮給拽了下來。
“放開我!”周寧掙扎著推開他,但一切的反抗都是無濟於事。
“呸!”秦瑟高高在上地朝周寧呸了一口,厭惡地觀察周寧的長相,“長得一點都沒有男人該有的樣子,果然啊,這張臉就寫著你是個妓,天生就是勾引人的貨色。”
“我不是!”周寧發了力,甩開秦瑟的手,抓住地上的假髮,他渾身顫慄,泛著氤氳霧氣的眸子憤怒卻無力地望著秦瑟。
他不敢對秦瑟說什麼,最根本的原因是,秦瑟是秦顏的弟弟。而他只是明司寒養在家裡的“妾”,甚至連個妾都算不上。
秦瑟輕笑一聲,輕浮地拍了拍周寧的大肚子,“就這?還不是?都戴著肚子討好人了,還不是?周寧,以前我就聽說過你了,我還不相信有男人會這麼作踐自己,今天倒是信了。你勾著明司寒不放,做小三插足別人的婚姻,你不會愧疚嗎?”
“我……”周寧羞愧地低下了頭。
秦瑟瞳孔中閃過一抹無需掩藏的厭惡,“我姐姐秦顏和明司寒,下個月初三就要正式訂婚了。”
周寧聞言,驀地抬起頭,呆呆地望著秦瑟。明司寒和秦顏……終於……要訂婚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