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柳,抬手發出了一個普通的側旋發球。
訓練之前簡單跑了兩圈算是活動筋骨,也做了拉伸,但總的來講身體確實不算完全進入競技狀態。既然柳想看,那麼他就“熱身”給他看。
仁王並不認為只是一場比賽他就會被柳摸清底細。
而反過來,他和柳打過的比賽,在排位模式裡,也是能用兩位數來計數的。
要比對對方的瞭解,仁王不認為自己會輸。
資料網球嗎?
他眯起眼,想,要不然,就給柳展示一下,另類的資料網球吧?
屬於“仁王雅治”風格的資料網球的打法。
第一局兩個人的回球都打的很溫和。
速度不算很快,力道也是在逐漸增強中,像是雙方在進行回球訓練。
場邊特地來觀戰的切原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一臉困惑:“這是還沒開打嗎?還是兩個前輩都打算先摸底?可是大家都這麼熟了……”
咚!
真田一拳砸在他頭頂:“認真看比賽,不要說話!”
切原委屈巴巴抱著自己的頭:“……我說什麼了嗎?真田副部長,你這是暴力!”
並沒有真的用力的真田:“……太鬆懈了!”
出了一點汗,進入運動狀態以後,仁王感受著第二局柳的發球力度,讓自己的精神力進入類似“才華橫溢的極限”的擬態。
是控制著精神力延展出去,去獲取空氣中的能量,以及能量中的資訊碎片,再根據自己對柳的瞭解和計算力去推算柳之後的行動。
他多少懷著一點惡趣味,壓低了聲音:“右半場反手削球的機率是百分之……七十八吧。”
柳真的在右半場反手削球了。
他並不因自己的行動被仁王預測到而感到緊張,而是順勢吐槽仁王:“你這根本不是算出來的吧?”
“怎麼,你自己計算的結果不是百分之七十八嗎?”仁王就笑。
之前仁王和柳說過,讓他不要每一個資料都算的太精準,花費過多的時間不說,也沒有必要拿到那麼精準的計算結果。
百分之七十和百分之八十有什麼大的區別嗎?
只要超過了百分之五十,就代表著這個人有著做出這個行為的極大驅動性。
只是具體的資料包出去會讓人有很大的心理壓力罷了,但仁王想的話他也可以隨口說出兩個小數點以後的數字——不是算出來的,就是隨口說的。
柳當時只是回應仁王,說資料要嚴謹。
哪怕只是一個小數點的四捨五入,在多次計算後,誤差也會變得越來越大。
仁王敢隨口報數字,是因為他對人的行為的預測並不是透過完全的資料模型推算,而是透過其他途徑做到的。每一次預測都是一次新的感知,前一次的結果對後一次的預測,只帶有簡單的因果性和連帶性影響。
舉個例子,就是仁王會透過回球逼迫一個人上網,然後說這個人上網的機率是百分之百,之後再在網前打出零式削球,然後說這一球得分的機率超過百分之九十。
又或者,再舉個例子,仁王很瞭解真田,知道真田的風林火山以及具體這個體系到底是怎麼打出來的,那麼他可以先行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讓真田認為在這個場合下打出風林火山就是最好的選擇。
仁王的所有“預測”都是建立在“引導”的基礎上的,這不僅僅是對資料的運用,還利用了人性和心理,以及各種其他因素。
但柳不能這樣,因為他的每一個資料都是息息相關的,一旦一個資料出了差錯,那麼整個模型都會產生變化。
他的資料是建立在客觀事實上的,一旦改變了對手的行動範圍,他反而很難再維持精準的計算結果。
這也是他在去年的青年集訓裡,輸給了三津谷的原因。
在輸給了三津谷以後,他也反省了自己資料網球的侷限性,並且對自己的資料運用方式做出了一些修改。
現在他的資料網球已經和原先不太相同了。
也和三津谷將“客觀資料運用”一條道走到黑,直接計算出所有可能性結果的打法不同。
柳平靜地看著仁王,想,雖然大家都認為我是目前立海大實力順位排在第四個的人……但是仁王,可別太傲慢,也別太小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