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他類似於誘哄的一聲問:“你想做什麼?”
嗓音又低又啞, 像是被種進心底的一株罌粟。
根本不像是在問。
而是在誘導,誘導著她做些什麼。
更沒有半點制止或者打斷的意思。
男人依舊低眸看著她,靜等著她的回答。
賀明漓眸光很明顯地輕閃了閃。在與他的對視之中, 很容易叫人陷落。
他八風不動,唯獨叫別人失足。
她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
他是不是以為她醉酒後會斷片?
賀明漓指尖繃緊。她是想退開的, 但是也清楚地感覺到有隻手橫亙在自己身側。
退開的那條路被稍作阻擋,很容易叫人往另一條路而去。
她抿緊了唇。
心臟跳得厲害。
心底有一道聲音在叫囂,將他拉下來,將他拉下來……
她的指尖越掐越緊。
在對視之中, 忽然閉上眼, 仰臉吻上。
柔軟的觸覺很明顯, 她的動作明顯有點生澀, 但是又不服輸, 在試探, 在摸索中前行。
他、他是她法律認可的丈夫, 他們已婚,接個吻怎麼了。
賀小漓逐漸理直氣壯。
他提了提唇角, 輕一闔眼,更加用力地將人偎向自己, 整片風雨掠奪而過。
骨節修長的指骨凸起明顯,可見其用力。
男人渾身氣場清冷,如同懸月, 遠不可摘, 即使是在接吻,都充滿了禁慾與剋制, 有種讓人怎麼觸都觸不到的距離感。好像誰都無法將他染指,誰也無法讓他徹底墮落。
可是也能激發人的征服欲。
——是他自己說的, 和他一樣,覺得他們只會結這一次婚。也就是要,將他當做丈夫。
不能怪她。
賀明漓心裡已經在說服自己,降低這場接吻的罪惡感。
她閉著眼,摟上他。
也是第一次知道,接吻也是會有聲音的。
他逐漸反被動為主動,動作越來越用力。
她漸漸失去了主動的掌控權。
像是王不見王。
在清醒的狀態下沉淪。
她漸漸有些迷離。
——敲門聲打斷了這一場。
傅清聿眉心肉眼可見地皺起。
興許在那一刻他很想將她帶入一個結界,能夠自動摒棄外界一切聲音。
或者門外的人自動察覺到什麼,在第一聲之後便自覺撤離。
但是顯然不能。
第二道、第三道敲門聲,徹底叫她如夢初醒,她低低喘著氣,撤出這一場沉淪,平復著呼吸與心跳。
她能夠輕易被引誘,卻也能輕易夢醒。
直接回到最初的時候。
她靠在他胸口,在熟悉的襯衣上,聞著熟悉的氣息與味道。像是沾了雪松,帶著微冷的氣息,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能這麼熟悉。
也難以想象自己剛才都做了些什麼。
心跳依然飛快,呼吸依然急促。
夏特助得了允許進來的時候,賀明漓已經坐在沙發上,她拿著一本雜誌在看,輕輕蓋住了臉。
傅清聿在辦公桌前,狹長的眼眸落向他。
夏特助疑惑了下,怎麼夫妻間,還離得這麼遠……?
他帶著人將餐食送進來後便退了出去。
夏特助注意到傅總好像有要叫住他的意思,他也專門等了一下,但是傅總還是揮揮手讓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