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頓了下, 又問道:“不過你怎麼在侯府。”
“公務上有些許問題, 便來請教孟侯爺了, 正巧遇見你們父女重逢。”劉深笑意濃了幾分, 挽袖手中捏著一隻玉簪, 向著孟婉遞來,又道:“那日孟姑娘雖未告知芳名,在下還是認出姑娘, 這玉簪配佳人,丟了實在可惜。”
孟婉垂眸瞧了一眼那玉簪, 微蹙眉頭,她不喜歡陌生人私藏著她的東西,便將那玉簪收了回來。
“多謝。”
轉念想若是楚修瞧見這玉簪, 指定會與她生氣,之後便扔了吧。
孟連生拉著孟婉到廳中坐下,道:“……如今你娘過得可還好。”
孟婉抿了下唇,淡淡地回道:“很好。”
孟連生眸色低落下來,他也聽聞了宋芷兒再嫁的事, 想來盡是苦澀。
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女兒,他道:“好就好, 既然你回來了, 別莫在離開,留在府中多陪陪為父。”
孟婉鼻尖微動,聞到孟連生身上帶著藥味,看來是有常年喝藥, 但她還是道:“不了爹,一會我還得回嵐月別院去呢。”
孟連生些許不滿,道:“當年就是在那別院中出事的,如今還回去做什麼,即便是外面再好,哪有家好。”
話音落下,華服婦人翹首而來,裝扮幾分庸俗,是孟連生後來納的妾室姜玫,她笑容盈盈道:“妾身聽聞尋回大小姐,這下侯爺定是欣喜不已。”
姜氏扭著水蛇腰朝孟婉走來,忙握著她的手,“不愧是老爺的親閨女,這模樣著實生得俏。”
孟婉見著她,幾分不適,便收回手。
劉深此刻手裡端著清茶微抿,眸光留在孟婉的面容上,便這張俏顏惹他念念不忘。
姜氏神色稍尷尬,笑道:“我是府中二夫人,婉婉這是還不熟悉呢,無妨,以後漸漸的便熟悉了。”
說罷,她轉向管家,道:“快去給小姐把廂房收拾出來。”
“不必了。”孟婉將她的話打斷,頓了下,轉而看向孟連生,道:“女兒今日是來看望爹您的,見您一切都好,我便放心了,我住在嵐月別院挺好的,一會還得回去。”
孟連生蹙眉,語態微沉,“可是為了那紀世子?”
這三年來,他孟侯在朝堂上處處遭紀王爺勢力打壓,如今是半點實權都沒有,早為對立局勢。
如今孟婉與紀世子關係不一般,連孟府都不願回,孟連生心中自然有怒氣,剛要說什麼,卻被一旁的劉深按下。
劉深平和一笑,“何必如此匆匆回去,既是重逢,便用過晚膳再說。”
孟婉道:“可是……”
“孟侯爺思女心切,想必孟姑娘不會這般無情吧,你倒放心,到時晚膳之後,在下親自送姑娘回嵐月別院如何,相信回府的事,孟侯爺可以慢慢等你願意。”劉深淺笑道。
孟婉忙搖頭,髮髻上的流蘇輕輕搖晃,“不不,我自己回去就好,不用劉公子送。”
楚修本就不喜她接觸劉深,她自然要避諱些,省得生出事端。
劉深轉眸看了孟連生一眼,孟連生一笑,還是吩咐廚房酒菜。
孟婉有些為難,但還是依下來,畢竟是她親爹,三年未見,還讓他因為她假死而傷心。
儘管前世再多不對,孟婉對他還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會在孟家下大牢時,哭著去求楚修放過孟家。
見孟婉鬆動,孟連生神色一喜,很快酒菜便端上了桌。
藉此,孟婉張望著孟府的一切,多少是懷念的,不過孟府早已不是以前的孟府。
姜氏熱情地與她閒聊,對話中,孟婉大概明白,在她和孃親走了後,父親一連納了三名妾,而姜氏應該是父親最為疼愛的。
孟連生神色較難堪,便把姜氏的話按下了。
孟婉不禁覺得可笑,三名妾卻沒有一名能為父親生下一子。
孟連生便給孟婉夾菜,她低著頭只顧吃飯,還是早些回去較好。
姜氏端著酒給孟婉斟了一杯,道:“這麼多年不見,與你爹喝一杯吧。”
孟婉搖搖頭,“我…不會喝酒。”
“哪有人生來就會喝酒的,還不都是練出來的,這在自己家,還怕什麼。”姜氏掩嘴笑了笑。
孟連生這回也將酒杯抬起來,神色有些異樣,但還是道:“難得重逢,婉婉,陪為父一杯酒也不為過。”
孟婉有些為難,瞧著那酒水,小小的一杯而已。
劉深見此,便道:“孟姑娘何必拘束,若真是不願喝,這禮也不能不接,便飲一杯吧。”
孟婉被這你一句我一句的,還是遲疑的端了酒杯,一飲而下。
劉深眸色微深,與她賠下一杯酒。
孟婉放下酒杯,只覺得腦袋昏昏的,這可壞了事,臉很快便紅起來,果然她是喝不得酒的,忙道:“我…我得回去了。”
孟婉站起身來,步伐搖晃,又不是北漠的大碗烈酒,為何她竟有些受不住了。
姜氏忙上前去扶住她,道:“孟姑娘是困了?二孃送你回房休息著?”
孟婉輕拍額頭看向姜氏,天旋地轉的,很快便倒下不省人事。
姜氏嘴角含著笑,將孟婉攬住。
見此,劉深起身走來,凝視著孟婉的睡顏,心緒微動,“孟侯爺,您答應我的不會反悔吧。”
孟連生還是有些許擔憂,“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