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跟尋常男子相比,個子矮了些,但目測一米七,也不算矮得誇張。顧朝朝在鏡子前又照了幾遍,對男裝的自己很是新奇。
嬋娟看了失笑:“怎麼今日這般愛美?”
“就是覺得有趣,”顧朝朝嘖了一聲,“難怪自我十五起,便每月都有幾個媒婆上門,若我有女兒,只怕也想嫁給我這樣的人。”
年輕有為,家財萬貫,模樣俊俏,怪不得族老寧可豁出去臉面,也想將女兒塞給她。
嬋娟聞言沒有笑話她,反而跟著來到銅鏡前,盯著她仔細看了片刻後,認同地點了點頭:“少爺的確俊美,所以要更加小心地保護自己,不如把裹胸纏得更緊些吧。”
顧朝朝:“……”
等嬋娟重新幫她整理妥當,顧朝朝徹底苦了臉,看著被纏得還算穩妥的胸,突然懷念上個世界一貧如洗的自己,如果胸長得跟那時候一樣,她現在就完全不用纏了吧。
顧朝朝嘆了聲氣,努力適應片刻後剛要說什麼,便有小廝來報說,昨日跟著她出門的幾人已經回來了,此刻正跪在院外。
顧朝朝皺了皺眉,正要去處置幾人,嬋娟便急忙攔住了:“少爺,不如交給奴婢處理吧。”
“我來處置就好。”
“少爺!”嬋娟又攔她。
顧朝朝看到她著急的神色一頓,隨即恍然:“你是怕我心軟?”
“……不是一次兩次了。”嬋娟無奈。
顧朝朝想起原主的良善性子,沉默許久後淡淡開口:“放心吧,這次絕不會了。”
嬋娟卻無法放心。
顧朝朝失笑:“真的不會心軟,往日他們小偷小摸做事不利索,都是一些小問題,可如今卻與外人勾結,險些害了我的性命,我如何肯輕易饒恕他們。”
說罷,拍了拍嬋娟的肩膀便離去了。
院外,兩個小廝加一個車伕,正忐忑地跪在門前,看到來的人是顧朝朝而非嬋娟時,頓時鬆了一口氣,不等顧朝朝上前便開始哭天搶地。
“少爺誒!奴才可算找到您了!您昨日突然駕馬離去,奴才當真是擔心至極!”
“奴才該死,奴才保護不周,害少爺獨自一人回來,奴才該死……”
“還請少爺恕罪!”
幾人唱大戲一般,將責任推脫得一乾二淨,好像昨天顧朝朝突然離開,是她發了瘋,跟他們幾個沒有關係一樣。
難怪回得這樣晚,想來是去受人指點了。顧朝朝冷笑一聲,靜靜等他們說完,才扭頭看向剛出來的嬋娟:“叫人拿了他們的賣身契,轉賣到礦上去吧。”
礦州城以礦山為名,大部分採礦的都是周邊犯人,只有一小部分,是富貴人家犯了大錯的家奴發賣而來。
三人頓時一驚,車伕連忙求饒:“少、少爺,奴才不該讓少爺一人回府,可若非少爺將奴才踹下馬車,奴才也不至於如此,還請少爺看在奴才在府中服侍多年的份上,饒了奴才這次吧!”
“求少爺饒命,奴才單薄,怕是受不了採礦的苦啊!”
其餘兩人也開始求饒,動靜很快吸引了不少人遠遠圍觀。
顧朝朝不為所動,等三人哭訴夠了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接顧清風的賄賂。”
三人一震,車伕最為年長,聞言冷靜回答:“少爺,奴才從未受過任何人的賄賂,您不能這般冤枉奴才。”
顧朝朝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地朝他走去。車伕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隨即又鼓起勇氣與她對視,竭盡所能表現得理直氣壯。
顧朝朝俯身,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主子,我說你做了什麼,你便做了什麼,根本無需任何證據,也不需要你辯駁什麼。”
車伕愣了愣,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懼怕。
顧朝朝直起身,厭棄地看他一眼:“來人,拖下去。”
“是。”
立刻有幾個家丁上前,將幾個哭爹喊孃的人拉了下去。
主院門前逐漸恢復了安靜,顧朝朝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冷淡地說了句:“我這府中的人,都是簽了賣身契的,日後再做賣主求榮的蠢事,也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再叫我發現有人敢如此行事,下場便同他們三個人一樣,都聽清楚了?”
“是,少爺。”府中上下當即恭謹行禮。
顧朝朝轉身回屋,這才輕呼一口氣。
“少爺當真威風。”嬋娟立刻誇獎。
顧朝朝揚眉:“那是自然,不過府中你還是要多操心,將眼線都剃出去才好。”
“少爺放心,奴婢定當竭盡所能。”嬋娟說著,時不時往外看一眼。
顧朝朝掃了她一眼:“看什麼呢?”
“奴婢在等沈將軍,”嬋娟坦然回答,“一個時辰前,便有人來報說去了知府衙門,如今也該來了,怎麼到現在都沒動靜。”
“興許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吧,只管等著就是。”顧朝朝不太在意。
嬋娟蹙眉:“那怎麼行,少爺既然已經準備妥當,不如直接去知府衙門吧,也顯得咱們重視沈將軍。”
顧朝朝剛把人給睡了,出於做賊肯定心虛的心理,這會兒不太想看見他,聞言只當沒聽到。
嬋娟無奈:“少爺,沈將軍雖然隨了母姓,可到底也是顧家人,少爺作為顧家如今當家做主的人,自然要表現得熱情些才好。”
“……都出五服了,還算什麼自家人,不過是咱們小門小戶想巴著人家罷了。他如今殘了一條腿,正是失意的時候,你若熱情過了頭,他怕是會覺得你陰陽怪氣。”顧朝朝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