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牽著馬去了跑馬場,寧臻找了個寬敞人少的草地,先給雲霄做示範。
他做得非常仔細,先從騎馬需要注意到安全事項開始講起,又把各種馬具的功能介紹了一遍,隨後講解馬的一些肢體語言讓雲霄瞭解馬匹,然後給雲霄示範上馬,解說在馬背上的坐姿,如何握韁繩等等,一點一點都講得非常細緻,生怕雲霄聽不懂。
雲霄注意到,寧臻講解的時候真的非常認真,他每次講完都會用那雙清亮的黑眼睛注視她,看她有沒有聽懂。
如果雲霄露出困惑的表情,寧臻就會垂下長長的眼睫認真思索一會,然後換一種方式給她講解,然後再注視她,看她有沒有聽懂。
如果雲霄露出明白的表情,寧臻就會有點雀躍的翹一翹嘴角,很快他又努力拉平嘴角,繼續給她講解下一階段。
雲霄就時不時逗他一下,一會表示自己聽懂了,一會又表示自己沒聽懂。
她有時候還會故意對難懂的知識表示聽一遍就懂,但對簡單的知識卻表示聽了三遍還沒懂。
這讓寧臻的黑眼睛中露出困惑,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
雲霄低笑一聲,她單手撐著馬,慢慢逼近寧臻,輕輕道:“因為阿臻的聲音好聽啊,我想多聽一聽。”
寧臻的臉轟一下紅了。
他和雲霄同樣站在馬左邊,兩個人側對著馬,面對著面,當雲霄逼近過來,寧臻能感覺到她清淺的呼吸,還有她身上清遠淡雅的香氣。
那香味又清又淺,隨風掠過他的鼻尖,讓寧臻有一種聞到了冰雪山巔上的蒼穹雲霞的縹緲悠遠之感,再難以忘記。
他想躲開,卻怎麼都挪不動腳,身體就像僵住了一樣,只能任由眼前的女孩一點點靠過來。
他想抑制自己的臉紅,卻根本控制不了心跳,越來越快的心跳聲,讓他感覺自己的臉已經紅透了,就像被火燒。
站在他們身邊的馬匹就像一堵牆,把他們遮蔽在這一方小小的空間下,無比隱秘,以至於隱秘得都讓人心裡生出了一點點甜蜜。
雲霄一點點靠近他,直到兩人呼吸可聞,她才注視著寧臻的眼睛,低低笑問:“那阿臻喜不喜歡我的聲音?”
寧臻看著她近在咫尺的面容,感受著她撥出的氣息,幾乎是下意識就屏住了呼吸。
他長長的眼睫不斷輕顫,根本說不出話來。
雲霄又靠近了一點,兩人幾乎碰觸到了鼻尖,卻又似乎那點碰觸都是錯覺。
雲霄低低笑道:“嗯?喜歡,還是不喜歡?”
寧臻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這一刻幾乎腿發軟,他被這個女孩注視著,就彷彿整個人都沉淪在她那雙清澈又深邃的眼睛裡,目眩神迷,腦子罷工,只能顫著聲音順著自己的心輕聲回答。
“……喜歡。”
雲霄輕笑,她的呼吸擦過阿臻紅透的臉頰,慢慢接近他的耳朵。
她低聲在他耳邊問:“喜歡什麼?嗯?阿臻喜歡什麼?”
寧臻這一瞬間腦袋都是空的,他只能不受控制的顫聲回答她:“喜歡……你的……聲音……”
他聽到女孩在他耳邊低低的笑,聽到她溫柔而又霸道地對他說:“乖。”
寧臻感覺自己腦子裡這一刻就像炸開了煙花,急速跳動的心臟中迸發出喜悅和雀躍。
他感覺到她溫熱的呼吸鑽入他的耳朵,那一瞬間的酥麻席捲全身,讓寧臻幾乎要站不住,心裡甚至湧上想任她為所欲為的衝動。
雲霄滿意極了,她感覺到了這個毫無經驗的清秀騎師的一步步退讓,最後他退無可退,卻並無反抗,而是任由她把控了主動權,把自己整個人都交到她手上。
就像被獵人逼到牆角的小鹿,驚慌失措下不是努力抵抗躲避,而是無力的昂起了自己的腦袋,對獵人獻出脖頸,讓獵人為所欲為,只希望能得到獵人的溫柔以待。
雲霄在寧臻耳邊輕輕笑了一聲,她似嘆似喚,溫熱的呼吸全部湧入他的耳朵:“阿臻……”
寧臻身子一顫,幾乎要控制不住跌倒。
雲霄快他一步,右手一下攬住他的腰部,就要把人往自己懷裡帶。
然而,下一秒,一道低沉磁性的男聲冰冷冷地響起。
“你在做什麼?”
雲霄右手一僵,她感覺這個聲音有些熟悉,而且似乎是衝著她來的。
雲霄不動聲色地扶了一下寧臻,確定他能站穩,這才保持著微笑轉身看去。
皮毛烏黑髮亮的高大駿馬上,穿著一身上黑下白的騎馬裝,徹底顯露出寬肩窄腰大長腿的曲修明,正寒著一張俊美無匹的臉,冷冰冰地盯著她。
雲霄:……!!!
不是吧,這麼倒黴?!
她就調戲個小帥哥而已,居然還被鄰家哥哥抓個正著?!
雲霄尷尬而不失優雅的笑了一下,想矇混過關。
然而曲修明並不想放過她。
他見雲霄不回答,冰冷的眼裡罕見的隱帶怒氣,他帶著一身低氣壓,再次一字一句地問:“我問你在做什麼!”
雲霄見他居然真的動怒了,立馬感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