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必要冒這個風險。”韓望獲習慣性勸道。
曾朵笑了笑:
“對我這種活不了多久的人來說,達成目的比生命更重要。
“我可不希望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幫手就這樣沒了,我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找下一批幫手了。”
韓望獲沉默了幾秒,言簡意賅地做出了回應:
“好。”
保持著偽裝的兩人再次往樓下走去。
曾朵看著前方的階梯,突然開口說道:
“我還以為你會讓我自己離開,因為‘秩序之手’找的是你,不是我。
“你平時就是這麼表現的,總是優先考慮他人。”
韓望獲看了她一眼,目光轉冷道:
“那是因為還沒有危害到我的核心利益,而這次,你的心臟關係到了我的生命,就像那批武器關係到任務是否能完成一樣,所以,我不會放棄,哪怕冒一點險,也要去拿回來。
“你不要認為我是好人,那只是我裝出來的。”
曾朵沒有轉頭,用餘光看了這外形略顯兇惡的男子一眼:
“你要不是好人,我現在已經死了,解決我一個人總比面對‘最初城’的正規軍要輕鬆。”
“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信守承諾能讓你在未來得到更多。”韓望獲出了公寓,走向自己那輛破破爛爛的吉普,“你剛才也看到了,我做的好事得到了好的回報。”
曾朵未再說話,直到上了車,坐至副駕位置,才小聲嘀咕了一句:
“可我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太相信會得到好報,只覺得那是意外。”
韓望獲啟動了車輛,似乎沒有聽見這句話。
……
安坦那街附近,“舊調小組”租來的兩輛車分別行駛於不同的道路上。
——為了應對“秩序之手”,他們這次甚至沒有親自出面租車,而是利用商見曜的“推理小丑”,“請”了兩名遺蹟獵人幫忙。
至於“推理小丑”的效果會隨著時間推移消失的問題,他們根本不做考慮,因為那怎麼都得是幾天後的事情了,“舊調小組”早就放棄租來的這兩輛車了。
坐在其中一輛車上的蔣白棉,拿起對講機,吩咐起另一臺車上的龍悅紅、白晨、格納瓦:
“如果不出意外,‘秩序之手’和部分遺蹟獵人肯定能透過獵人公會留存的任務檔案知道老韓住在這附近,從而展開排查。
“我們的辦法就是開著車,偽裝成想找到線索的遺蹟獵人,到處觀察是否有動靜。
“一旦發現哪個地方出現騷動,立刻趕過去,爭取能在老韓被抓住前將他救走。
“呃……這個過程中也不能放棄對路上行人的觀察,說不定我們運氣足夠好,直接就遇上做了偽裝後還未被發現的老韓了呢?”
龍悅紅將組長的意思傳達給開車的白晨後,追問了一句:
“如果老韓已經沒住在附近,那我們豈不是不會有收穫?”
“真是這種情況,我們得謝天謝地!”蔣白棉好笑地回了幾句,“那說明老韓一時半會不會有危險,好啦,按照剛才的安排,各自負責一片區域。
“對了,觀察路人的時候,重點放在個子矮小、身材瘦削的女人上,老韓如果做了偽裝,特徵不會太明顯,但他那位同伴不是這樣,而這也是獵人公會不知道的情況。”
交代好這些事情,蔣白棉側頭對開車的商見曜道:
“我們去安坦那街蹲著,老韓出現在那裡的機率很高。”
說到這裡,蔣白棉笑了一聲: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
“這很簡單,我們之前已經推斷出老韓為了更換心臟,接了一個非常有難度的任務,正到處尋找合作者。
“從常理出發,我們不難確定老韓同時在籌集武器、彈藥和罐頭等物資,這是完成複雜任務的必要條件。
“而老韓如果已經準備好了這些,那他必然早就出發了,他的病情可等不起。
“要是沒準備好,一個可能是人手還不夠,另一個可能是物資還不齊,針對後者,還有哪裡比安坦那街更合適的地方呢?”
蔣白棉也不能確定韓望獲現在是困於物資還是幫手,所以只能說有一定的機率。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嘛。
開車的商見曜聽完,“嗯”了一聲:
“我又不是小紅。”
這一次,蔣白棉直接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不是龍悅紅,不會需要別人啟發或者用較多時間才能想明白。
說話間,商見曜隨手抄起了一頂棒球帽,將它戴在頭上,把帽簷壓得很低。
“你這是……”蔣白棉遲疑著問道。
商見曜認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