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是想要射殺我嗎?”
黑髮男人微微偏過頭, 目光如炬的凝望著眼前的金髮少女,縱然被伊妮德用弓箭對準了頭顱,俊美冷冽的臉龐也未曾流露出半分懼意和慌亂, 唇邊甚至掛著一縷似笑非笑的邪氣笑容。
“怎麼會呢, 塞德里克大人。”
少女亦彎起紅唇, 笑容甜美又無辜。
“我只是在和您開個玩笑而已,畢竟您可是英格列帝國赫赫有名的劍術高手,不可能連我這種軟弱婦人毫無章法的射擊都避不開的吧。”
“況且, 塞德里克大人之前不也曾和我開過同樣的玩笑嗎?”伊妮德意有所指的暗示道。
萊昂一邊眉梢輕挑,好奇的問道:“夫人是什麼時候知道是我的?”
以他的隱匿技術, 若是他真的潛伏在暗處, 即便是感官敏銳的武者也未必能夠察覺到,而少女雖然會一點箭術, 但眼光毒辣的萊昂能夠判斷出, 她的身體並未經過什麼鍛鍊,四肢纖細, 骨骼小巧,白皙的五指嬌嫩光滑, 沒有半點長期訓練出來的痕跡和厚繭。
那麼少女又是如何發現那次在街道上, 那隻箭是他在暗中射/出。
除非少女的身上, 隱藏著他不知道的秘密。
黑髮男人的金眸裡劃過一抹深沉的暗芒和某種躍躍欲試的興奮。
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心後, 他就會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彷彿挖掘寶藏一樣, 不斷的探索追尋, 直到徹底淪陷在這座擁有無盡秘密的寶藏屋中。
“咦,原來真的是塞德里克大人啊。”
少女忽然驚訝的眨了眨溼潤無辜的碧眸,“其實我原先也只是懷疑您而已, 沒想到您居然自己承認了。”
萊昂忍不住微微一怔,看著伊妮德唇角狡猾的笑容,他才意識自己被套了話,不由得啞聲低笑起來:“果然還是不能小看了夫人。”
說罷,他轉過頭,暗金色的眼瞳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被自己手中的長劍抵住咽喉的銀髮騎士,嘲諷而輕蔑的道:“原以為你能被她看中,是因為你有什麼獨特的魅力,現在看來,你也只不過是一名愚蠢衝動的莽夫罷了。”
鈷蘭屈/辱的臉色發青,卻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他甚至不敢去看少女的神情,生怕看到她對他失望冷淡的眼神。
在等階規矩森嚴的英格列帝國,下位者冒犯上位者是非常嚴重的忤逆罪過,以他方才主動攻擊黑髮男人的行為,就算萊昂此刻將他當著眾人的面處決,也不會有人指責他殘忍霸道。
而且他又是伊妮德的家族騎士,言行舉行也代表了她的意願,如今他卻因為一時衝動給少女帶來了麻煩。
“夫人,既然您的家族騎士公然挑釁我,那現在我也有隨意處置他的許可權吧?”萊昂神色玩味的望著伊妮德。
對於黑髮男人的赤/裸威脅,少女緩緩蹙起眉,小臉帶著笑,語氣溫柔卻同樣暗含嘲諷:“他只不過是個小小的騎士而已,塞德里克大人何必與他較真呢,回去後我自然會重重的懲罰他的,我也相信塞德里克大人並不是個斤斤計較的小氣男人吧。”
黑髮男人目不轉睛的盯了她半響,忽然笑了起來。
“要我原諒這名騎士的冒犯也不是不可以。”
萊昂放下抵著銀髮騎士的長劍,邁開步伐朝著伊妮德大步走來。
男人絲毫不掩飾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宛若飢餓殘酷的捕食者般,令人不寒而慄,連外露的面板都感到了微微的刺痛的駭人壓迫氣場。
在萊昂灼灼的目光鎖定下,伊妮德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野獸盯上的柔弱獵物。
這是一種天性上的碾壓,源於弱者對強者生理性的懼意和本能。
就像一隻小鹿或者綿羊在面對強大的天敵時,會下意識的警惕戒備起來。
她知道萊昂此刻就是故意這麼做的,源於每個雄性骨血裡的惡劣征服欲和支配欲。
想讓她在他面前剝去所有的尖刺和刺稜,和其他柔弱雌性一樣溫順服軟,對他產生懼意。
也讓伊妮德直面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的狂妄和霸道。
但伊妮德還是強忍住了後退的衝動,她仰起頭,溫綠色的美麗眼眸含著淡淡的嘲諷和譏誚望著萊昂。
“沒想到塞德里克大人居然喜歡用這種方式脅迫一名女性。”
由於伊妮德之前應對他時一直表現出遊刃有餘的模樣,讓他下意識的忽略了她也不過是一名嬌柔纖細的十五歲少女,或許是因為少女的反應令他有些興奮失控,所以男人一時忘記了收斂自己身上的氣勢,不由得後知後覺的懊惱輕嘆道:“是我的錯,想必方才不小心嚇到夫人了吧。”
伊妮德只是淡淡的冷嘲了一句:“我想您應該比我更清楚這點。”
萊昂也不惱,反而笑容溫柔的道:“作為賠禮,不如等晚宴時,就由我和夫人一起跳第一支開場舞如何?”
少女表情微妙的看了看萊昂帶著迷人笑容的英俊臉龐。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比她臉皮還要厚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