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禹敬哦了一聲,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她依舊不想跟張仕樸談什麼,因為這個人不值得信任。
張仕樸說道,“我昨天把她的府門釘還給她了,淶北生的事真的抱歉,我知道很讓你失望,我,其實也沒有臉跟你們見,我妹妹還在府門裡,我師父不參與兩儀閣之間的紛爭,我就那一個妹妹,選擇真的很痛苦,一邊是親情,一邊是多年的朋友,我怎麼選都可能是錯的,還好,你們都活著。欒安波不會再找你麻煩了,他現在替我做事。”
張仕樸的聲音滿含愧疚。
蘇禹敬苦笑,一樣的選擇,她也經歷過。
她為了安休甫跟蘇家斷絕往來。
可是現在呢?現在家,家沒了。安休甫呢?毫不猶豫朝著她心臟上捅一刀。
張仕樸問道,“苗花花的遺物是不是安休甫拿走了?如果是,你跟我說一下細節,花子失蹤與丟失的那些東西有關。”
蘇禹敬抿一下嘴唇,花子說什麼不重要,因為花子有花子的立場。而她沒有,張仕樸欠她們姐妹三條命,這一筆賬很清楚,不能一個不得已就一筆帶過,
“對不起,我不知道花子跟你說了什麼。苗花花的死,是我第一個現的,我可以跟你說說那晚的細節,但是關於你說安休甫拿走苗花花的遺物,我沒有見過,也沒進去過苗花花的房間。苗花花死後,我在電梯裡見過成原希帶著官時鳴和黎麗茹看房。”
張仕樸嗯了一聲,“我相信你。”
欒安波的聲音響起,“她半真半假敷衍你,苗花花的東西丟失的那晚,她和花子在一起,花子知道,沒道理她不知道!”
張仕樸,“無論如何,我欠花子的,這裡有一枚完整的兩儀符,是我師父跟葉如燕索要的,應該有些年頭。我拿著也沒什麼用,還請你收下。”
頓了頓,張仕樸繼續說道,“我把這個放在門口了,你要是有苗花花的線索,或者想起苗花花遺物去向,都可以第一時間聯絡我,我再找些朋友,看看能不能透過其它方式找到花子,希望花子沒事。”
這聲音落下之後,外面沒了動靜。
屋內那條狗消失不見了,昏暗的客廳,更顯壓抑。
陽臺傳來嗚嗚咽咽的風聲。
她走到陽臺上,外面風有些大,把窗戶往小關一點。
只是拉一下窗戶,右手手指就傳來鑽心的疼。
她捂著手,進了客廳,把右手上的兩個膠布扯下來,中指指甲化膿了。
拿著酒精塗抹一下,又用紗布把指頭纏起來。
之後舉著右手呵呵傻笑。
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能抓撓人,把指甲給劈了而不自知?
這右手是見到安休甫時候,在安休甫腋下掐的時候劈掉的。
她在掐安休甫時候,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帶著怨氣的。
安休甫跟蘇芷芊跑到了糰子山,她也有氣;安休甫給蘇芷芊找了個很厲害的師父,她有氣;安休甫跟蘇芷芊逛小吃街,她還是有氣;自己追了安休甫一路,多麼希望能半道上遇到安休甫,回到綏原三天,才見到安休甫,她更有氣,所以下手時候,根本沒有留手!
自己真的心理扭曲吧?在淶北連個笑臉都沒有給安休甫,或者說從安休甫殺了殷應方,她就沒有給過安休甫一個真正的笑臉。
自從安休甫回到綏原,跟自己真正開始接觸,不就是從殺殷應方那天開始的?
所以安休甫去年離開時候跟自己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或者說應該比去年離開時候更糟糕才對。
這感情又不是釀酒,越久越香?況且就是釀酒,放任不管,那酒香只會隨著時間變淡,越來越淡,越來越寡。
蘇禹敬又抬左手,左手三個指甲也沒了,
“你腦子不夠數!真的不夠數!”
盯著左手指頭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