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子被他扔在了後座上。
他極力不去注意,卻總覺得鼻尖纏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氣。
他又只好把窗戶開啟,任由刺骨的冷風吹進。
可那種令人羞臊的味道和臉頰、耳根上的熱燙一樣,像是繫結了他,怎麼也甩脫不掉。
回到學校後他想幹脆把褲子扔掉,否則進了宿舍被舍友看出來就太尷尬了。
但又捨不得。
因為夏鬱坐過,摸過。
周鼎紅著臉,拿著褲子在寒風裡站了二十分鐘,最後頂著“看出來就看出來老子不管了”的表情在宿舍大門關上前衝了進去。
果然,他一進宿舍,所有人就立刻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巫樂手裡的泡麵叉子都掉了:“……周隊,你這造型是要去炸學校嗎?”
脖子往上都是紅的,右手還捏著個團成團的布包,像喝醉了酒,又像受了刺激要鬧事。
林凡也從書本里伸頭看了眼:“你喝酒了?”
周鼎手握成拳抵在嘴前:“沒有,我很好。”
說完他低著頭,在眾人的注視中大步走進浴室,並且一進去就反鎖了門。
賀新陽眼尖,他說:“周隊褲子換了!”
又道,“我沒聞到酒味,應該是的真的沒喝酒。”
巫樂茫然道:“那他是咋了?”
賀新陽嘿嘿一笑:“臉紅成那樣,又換了褲子,要麼尿褲子了,要麼蛇褲子裡了,就這倆,否則反應絕對不會這麼大。”
“嘶!你說得有道理啊!”
巫樂一拍大腿,“他下午考完試就不見了,去哪也不跟我們說,你說他是不是去見那個網友了?”
賀新陽點點頭:“有可能,待會你問問。”
然而周鼎根本不給他們問的機會。
從浴室洗完澡出來後他就飛速上了床,被子一蓋,說了聲“我要睡了”,就誰的問話都不回了。
巫樂小聲問賀新陽:“他怎麼了?不會有什麼事吧?”
“能有什麼事,害臊唄,小處男就這樣,以後見多了就習慣了。”
賀新陽瞅了周鼎的方向一眼,幾乎用氣聲道,“你要不信,去浴室看看就知道了,那條褲子他肯定洗了。”
巫樂還真去看了,出來衝賀新陽豎拇指:“果然洗了!”
賀新陽意味深長地衝巫樂眨了眨眼。
接著兩人對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床上。
周鼎根本沒心思去管舍友們的想法,他正在懊惱自己沒有發揮好。
他回想起酒店裡的一幕幕,只覺得自己就是個年久失修的木頭人,不光腦子不靈活,嘴巴也不靈活,手腳身體全都跟鏽住了似的,接吻笨拙,觸碰也笨拙,他甚至把夏鬱的舌頭咬破了,還把……還把夏鬱給捏疼了。
啊……想死!
想時光倒流!
想一切重來!
一直被誇身法靈活的籃球社王牌完全想不到自己會有如此粗笨的時候。
他記得夏鬱笑了好幾次。
肯定是被自己蠢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