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讀過大學,高中畢業就工作了。”說完衛淵又轉移話題,問了最後一個問題,直指這個圖紙漏洞的地方。
衛淵問出這個問題,李教授本來還隨意的聽著,準備隨口給他解釋。
這些問題對於他們這些頂尖的科學家來說,只是小兒科,李教授張口就來。
李教授給衛淵解釋到一半,瞳孔微縮,顧不上撬牆角,連忙看向圖紙,看著其上流暢高階的線條,瞳孔驟然緊縮。
衛淵沒有提的時候,他們還沒有現問題,現在聽衛淵這麼說,李教授立刻就現了這個裝置的結構上有問題。
兩位教授湊在這張圖紙前,紛紛臉色大變,相互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擔憂。
“不好,是騙子。”兩人也顧不上挖牆腳了,轉身,迅的飛奔向會議室,生怕晚了一步,簽約已經完成了,給華夏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
衛淵注意到,李教授轉身跑的時候,鞋子差點兒掉了,他卻絲毫顧忌不上,一門心思的往會議室裡衝。
會議室裡,鋼鐵廠的領導們臉色都很難看,尤其是鋼鐵廠的廠長趙廠長,國家把這件事交給他,一億的時候他沒有簽約,現在漲價到了一億兩千萬。
這場談判他的壓力非常大,因為之前的失誤,要多花費兩千萬。
現在廠子裡已經等不及了,之前的機床實在是太落後了,已經跟不上廠子裡的生產了。
推遲久了,對廠子來說都是不可估量的損失。
周圍一群人都看向他,他作為廠長,這件事最後是需要他拍板拿主意的。
巨大的壓力下,趙廠長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在翻譯又一次敘述完外商的條件之後,他閉了閉眼,“好,可以籤合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翻譯員把趙廠長的話翻譯給外商,外商終於來了點興致,“說說看,什麼條件。”
姿態漫不經心,彷彿對這次的合作毫不在意。
趙廠長開口,“一億兩千萬太貴了,既然不願意降價,那就送我們一些你們淘汰了的大型裝置,送個一百件。”
最先聽懂趙廠長話的食品廠陳廠長很感動,這麼重要的談判中,趙廠長居然還能記得他,給他爭取利益。
聽完翻譯的外商也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最多給這個食品廠提供一組裝置。”
再多的,外商怎麼也不願意鬆口了。
再如何也談不下來了,趙廠長也妥協了,兩方的人相互交換手中的合同,一時之間,翻頁的沙沙聲在安靜的會議室裡迴響。
食品廠陳廠長不時的望向外面,額頭上急的冒出了冷汗,衛淵怎麼還不回來,馬上就要籤合同了。
想到衛淵給他安排的任務,陳廠長打了個寒顫。
若是這群人真的有問題,那是大功一件,若是沒問題,他豈不是成了華夏的罪人。
陳廠長一直在腦海中胡思亂想,覺得時間過得格外快,轉眼的功夫,雙方已經開始簽約了。
外商那邊只是看了一眼合同,確認金額沒問題之後就漫不經心的簽了字,隨意的把合同推給趙廠長一眾人。
趙廠長就謹慎多了,早早的準備好了,一群華夏頂尖的法律人一起審閱合同。
合同本來就是華夏這邊草擬的,只修改了少量的地方,很快就確認完畢。
趙廠長看著放在自己身前的合同,拿過放在一旁的筆,手有些微微顫抖,這幾個字下去,就從自己手中花出去了一億兩千萬醜元啊!
趙廠長是緊張焦慮,不知道自己現在簽約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被衛淵安排任務的陳廠長更是害怕,看著趙廠長的筆尖離紙張只有半厘米不到的距離,而衛淵還沒有回來,他已經絕望了。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他已經想到了這機床若是沒有問題他的下場了,最輕的就是革職,若是情節嚴重一點,甚至被懷疑是間諜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他也做不到這樣不管不問,眼睜睜的看著趙廠長簽約,這都是國家的錢,為了國家建設硬生生的擠出來的。
自己明明知道可能有問題,卻什麼都不做,那還是人嗎?
對得起黨的多年教導嗎?
想到這裡,陳廠長一瞬間覺得身體中充滿了力量,猛地站起身,“都給我住手。”
會議室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趙廠長的身上,等著他簽約,突然間聽到這聲聲音震天的怒吼,一群人下意識的抖了抖。
紛紛回過頭,茫然的看向陳廠長。
趙廠長正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鬥爭中,聽到這動靜,也是一抖,手中的筆跌落在桌子上。
趙廠長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現自己被人一把抱住腿,他茫然的低下頭,只見一箇中年男人抱著自己的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爹啊!你不要拋棄我,我只是偷吃了一塊糖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在場所有能聽懂華夏語的人齊齊愣住了,張大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尤其是陳廠長的朋友,看著這一幕,眼睛都快要突出眼眶了,認識這麼多年了,沒聽說這老友腦子有問題啊!
這這,不會是傻了吧!
圍觀的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說趙主任當事人了,看著趴在自己身前,哭的涕泗橫流的中年老男人,雖然被叫爹是自己佔便宜,但是他實在是不稀罕這個一把年紀的便宜兒子。
因為陳廠長的搗亂,現場一時間有些混亂,一群人奇異的看向抱著趙廠長大腿痛哭流涕的陳廠長,相互之間竊竊私語。
趙廠長還惦記著籤合同的事,看著鼻涕都蹭到他褲子上的陳廠長,趙廠長嫌棄的縮了縮腿,陳廠長抱的太緊了,他居然沒有抽出來。
陳廠長見他居然要跑,連忙抱的更緊了,做到這一步,他已經豁出去了,這張老臉他也不要了。
“爹啊!你不要拋棄我和娘,我娘那麼溫柔善良,你還記不記得,鬧災荒的那一年,怕你餓著,她一個女人跑到郊外的山上,給你找吃的,回來的時候只剩下半條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還不忘記把一路護在懷裡,還完整的幾顆鳥蛋遞給你,然後我娘就昏倒了,等她醒來的時候,鳥蛋被你吃完了啊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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