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是馬不停蹄地趕往大灣村。
大灣村倒是有人煙,只是村民也如鎮上的居民一樣,遠遠地看見李燁四人便惶恐不安,紛紛避入家中。
張動只好尷尬地說道:“我離開老家多年,認識我的人不多。我上去挨家挨戶問問。”
李燁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點了點頭,說道:“去吧。”
於是張動上前挨個敲門。只是沒有幾家給他開門,即使開門了,沒說上兩句便匆匆關上了門。
最後張動失望地回來,一臉落寞。
李燁寬慰道:“咱們再去別的地方問問,再不行咱們上長舉縣縣衙。”
張動無奈地點了點頭。
李燁等人只好先行離開大灣村。
然而,他們剛出了村子,便有一個老漢匆匆追來。
老漢仔細打量著張動,開口道:“真是張家坪張屠戶家的‘東子’啊?”
東子正是張動的小名。
張動急切地說道:“對,我是東子,張屠戶家的東子。老伯,你認識我?我們村的人都去哪了?我家的人去哪了?”
張動很是著急,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老漢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說道:“你們跟我來。”
於是,老漢帶著李燁四人,來到了大灣村後面的水磨山。
在山腰處的一個隱蔽山洞前,老漢朝裡面喊道:“三舅,是我,長生。”
不一會兒,從山洞裡緩緩走出一個瘦骨嶙峋的七旬老漢。他見到幾個陌生人,顯得有些驚慌。
張動卻激動地上前道:“山根伯,我是東子。張屠戶家的東子。”
老漢仔細打量了一番,也是激動地說道:“東子,真是東子。你怎麼回來了啊。你不該回來的,不該回來的。”
張動急忙問道:“我們村的人都去哪了?我家的人去哪了?”
山根老漢捶頓足道:“死了,他們都死了。都死了啊!”
張動身形晃了晃,幾欲倒下。
李燁趕緊扶著張動坐下,然後說道:“老伯,你別激動。你也坐下,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我們是張動在軍中的兄弟。”
幾人各自找了塊石頭坐下。
只聽山根老漢緩緩道來:“這些年村裡的壯年不斷地被拉去做工,只剩下咱們這些不中用的,田也荒了,收成就少了。
可是當官的一樣收稅收租。這兩年更是收得厲害,還好你家的那口子心善,經常接濟我們這些人。
去年當官的更是帶走了村裡能用的勞力,說是北邊打仗需要。
所以去年咱們村一點收成都沒有,你家也沒有餘糧了。可是當官的依然不放過我們,經常上門催糧,不然就是一頓打砸。
二月的時候他們又來了,還是這樣。恰巧一群拿著劍的女娃們經過,將那些人打跑。
可是我們知道,這些當官的還是會來。於是大夥商量之後,讓我來長生他們村,看看能不能借一些。
只是沒等我走到大灣村,便看到稅吏帶著一大隊兵丁往咱們村的方向去。
我也慌忙回來看看。等我趕到的時候,全都,全都……”
沒等說完,山根老漢便老淚縱橫,再也說不下去了。
張動唯一的一隻拳頭緊握,低沉地問道:“全都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