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謬讚了,子云能有今天,還不是你們暗中所為?”
陳慶之雖然尚未回頭,不過我從這熟悉的聲音中就聽得出來,說話之人,正是那日與我面貌相同之人。
而他居然稱呼眼前之人為龍王?
我如果沒有記錯,春亭與凌軒曾經告訴過我,弱水每代領均自稱龍王,意為執掌萬水。
此人就是弱水領?
我心下了然,看來當年陳慶之的北伐之戰,其根源還是關山與弱水這纏繞千年的宿命。
龍王不知低聲唸了一些什麼,只看見一片黑雲飄過,身後的數千將士一個個閉上雙眼,再無一絲活人氣息。
而這個與我面貌相同之人卻並未阻攔。
他饒有興致的看著龍王的所作所為,嘴角滿是不在意的冷笑。
龍王一番動作之後,看向二人,語氣雖然輕鬆,神情卻彷彿如臨大敵。
“東嶽何必如此謙虛,你未雨綢繆,陳慶之居然早已在南朝隱忍多年,我若是一時不查,這陰溝裡未必沒有可能翻了船。”
這與我長相一致之人,算了,就同龍王一樣稱他為東嶽吧。
東嶽漫不經心的用左手撓了撓頭,以我現在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他左手中那同我一樣的山海環。
“龍王,你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們費盡心思助蕭衍登上帝位,又想盡辦法讓陳慶之主持這次北伐,所圖謀之事,怕是不小吧?”
龍王皮笑肉不笑的開口,語氣中是滿滿的嘲諷。
“東嶽,莫非你真以為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尊睚眥雕像所藏何處麼?”
睚眥,為鱗蟲之長龍生九子第二子,史書記載其嗜殺喜鬥,刻鏤於刀環、劍柄吞口。
睚眥性格剛烈、好勇擅鬥、嗜血嗜殺,而且總是嘴銜寶劍,怒目而視,由此變成了克殺一切邪惡的化身。
而從龍王口中說出的的必定不是普通之物,想必就是那藏匿於神州五方的睚眥雕像。
隨著龍王這句話,東嶽臉上第一次沒有了笑容。
他皺著眉頭,自言自語。
“怪不得,怪不得……”
隨著東嶽弄清楚了龍王的目的,他抬起頭,神色間又恢復了平靜。
“既然如此,多說無益,龍王,請吧。”
龍王聽他如此說,拍了拍手,居然從這奔騰不息的河流中66續續的跳出來一群人,圍在他的身後。
“我為龍王,自當執掌萬水!”
言出法隨,隨著他的開口,這洶湧澎湃的河水,居然違背常理,從河道中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噴出,筆直的射向我們。
東嶽微微一笑。
“雕蟲小技。”
他也拍了拍手,不知從何處同樣出來一群人,圍繞在他身後。
東嶽卻並沒有第一時間還擊,他取出鬼谷令,然後看著陳慶之,或者說,他也有可能是在看著我。
“道法神通不是你所擅長,剩下的事情與你無關,你該走了。”
陳慶之並未猶豫,點了點頭。
“好。”
說完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留戀。
我的眼前又開始陷入黑暗,朦朧中我聽見東嶽的低吟。
潛意識裡,我覺得他是在說給我聽。
“九曲黃河萬里沙,浪淘風簸自天涯。”
……
黑暗散去。
我睜開雙眼,卻並沒有看到下一個場景,而是看到在我眼前來回踱步的春亭。
原來我醒了。
春亭見我醒了,連忙走了過來,對我試探的詢問。
“韓川,怎麼樣了?”
我看著春亭,活動了一下微微酸的手腳,從容的一笑,笑容中滿是與我不符的驕傲與自負。
“我已經知道那四句話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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