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寧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明司寒不敢惹得周寧不高興,於是起身,一步三回頭,又提醒周寧:“記得計時。從現在開始。”
“嗯。”
周寧有些心不在焉。
他覺得以明司寒這樣唯我獨尊的人,不會真的乖乖聽他的話,也不可能聽他的指令,明司寒從來不會聽任何人的指令,他對於這場遊戲,期望興致並不大。
反正結果都一樣。
然而令周寧意想不到的是,接下來的整整二十四小時內,他果然見不到明司寒的蹤影。
只是偶爾吃飯喝茶散步睡覺時,他才發現,暗中有一雙眼睛,一直在默默地關注他。
明司寒不在身邊煩擾,周寧的心情尚可。
二十四小時時效到的時候,周寧正在醫院內和徐醫生一起散步散心,周寧笑容滿面,因為身邊的人是他的主治醫生,所以他對徐鏡琤非常信任。
明司寒此時的出現,猶如落湖石子,打破了這份平靜。
“你怎麼來了?”周寧愕然地睜大眼睛。二十四小時過了嗎?
徐鏡琤目光幽深地凝視緩慢走來的明司寒。
明司寒的臉上寫滿了期待與痛苦,手腕上纏繞白色的紗布,身穿簡單貴氣的襯衫,他痛苦地凝視徐鏡琤與周寧二人,緩緩開口,語氣嘶啞。
“寧寧,二十四小時到了,我答應你的第一件事做到了。”
徐鏡琤挑了挑眉,意外的望著這個眾人面前完全不一樣的明司寒。
真是令人吃驚。
不過,明司寒在周寧面前的表現,讓他大吃一驚的事情太多了。明司寒這番模樣,便也不奇怪了。
明司寒不看別人的反應,只看周寧的表情,周寧抬起頭,漆黑的眸子在陽光下顯得絕美而澄澈,美到讓人窒息。
而周寧沉默著,靜靜地點了點頭,語氣很輕:“我知道了。”
明司寒確確實實聽了他的話,也的確非常信守承諾。
得到周寧的肯定,明司寒朝周寧露出璀璨的笑容,這份笑是他六年前經常對周寧做出的笑,為的就是讓周寧高興。他沒有繼續要求什麼,而是看向徐醫生,“徐醫生也在,寧寧,你們在散步嗎?我也一起。”
明司寒的語調平靜,看不出起伏,不喜不怒。只有徐鏡琤聽出了明司寒那雙眸子低下埋藏的暗流湧動與陰鷙殺氣。
“我沒什麼,就看寧寧的意願了。”徐醫生頗有禮貌的看向周寧,後者抬頭朝明司寒望去,抿唇輕聲說:“好。”
明司寒頓時喜不自勝,自發地走到周寧身邊,一言不發,望著周寧與徐鏡琤交談。
徐醫生正在給周寧講解國外的美食風景以及教堂,盡全力地讓周寧瞭解到這個國家的風貌。他的聲音如沐春風,娓娓道來,講得引人入勝。
周寧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吸引了過去。
徐醫生笑說:“如果以後留在國外,我就可以帶你去這些教堂參觀,去美食街享用美食。”
明司寒眉頭一皺,徐鏡琤話裡話外皆是讓寧寧和他一起去國外的意思。更加不妙的是,周寧神情竟心馳神往。
他神情一變,眉頭皺起,發覺不妙,立即道:“寧寧,這些以後我也可以帶你來參觀,你想參觀什麼我就帶你去看什麼。”
許是察覺出周圍火味濃重,周寧並未說話,垂落鴉羽般的睫毛,唇輕輕抿起。突然沉默且寂靜的氛圍瞬間冷清了下來。
徐醫生沒有逗留太久,沒過多久護士就喊徐醫生過去,於是偌大的醫院就只剩下了周寧與明司寒二人正在散心散步。
明司寒小心翼翼地試探出手,周寧下意識地躲開,“不要碰我。”
“寧寧,我已經答應你的要求了,為何還不準碰你?”明司寒握緊雙拳,雙眸有些哀怨地望著周寧,他以為周寧一直無聲地拒絕徐醫生,就是對他還留有餘念。
寧寧還愛著他。
哪怕這份愛歷經磋磨,哪怕這份愛最後剩一丁點,他們也天生就會相愛,終有一日,他們能夠因緣際會走到一起。
這是緣,無論是孽緣,還是正緣,明司寒都認。他相信寧寧也一定是這樣想的。
“一碼事歸一碼事。”周寧輕聲道,“你答應我的要求,和我答不答應牽手,是兩回事。”
“寧寧,你可憐可憐我,我多久沒碰你了?”明司寒委屈地望著他,眼眸通紅,模樣像個無家可歸的大狗狗。
周寧沒有理會,徑直回到病房內,不管身後跟著的明司寒,自顧自地收拾他自己的衣物。
“寧寧,衣服都舊了,這些我都可以給你買,不用收拾了。”明司寒抓著周寧的手腕,不再讓他收拾。
周寧望著被明司寒抓著的手腕,又轉過頭,輕聲說:“我不是你的玩物,不是你養的寵物,我可以自己買衣服,不需要你給我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