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可把眾人等壞了。
安六合昏睡了三天三夜,直到英招偷偷過來給她傳了點靈力,她才悠悠然醒轉。
她疲憊地坐了起來,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腦子:“招招,我怎麼睡著了?”
“乾媽,你睡了三天了。你快點起來,你再不起來,我爸要被那個女人搶走了。”英招委屈巴巴地看著安六合。
安六合聽不懂他說什麼:“什麼女人?”
“乾媽,我爸這次立了大功,又要被授予一等功了。那個華少將的女兒整天黏著她,要做他的媳婦呢。乾媽,我好討厭那個女人,你快起來幫我想想辦法。”英招扶著安六合,貼心地又給她輸了點靈力。
安六合緩了緩,這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一個女人。
長得挺明豔的,是那種即便素面朝天也像是濃妝豔抹過的長相。
極具辨識度,也極具魅力。
是男人們普遍會為之癲狂的絕色美人。
安六合無奈地笑笑:“傻瓜英招,你爸也不小了,是該娶媳婦了,這事你別管了,隨他去吧。”
“可是……”英招不滿地噘著嘴,“可是我不想管別人叫媽啊。”
“那就叫阿姨。”安六合覺得這個不是問題,問題是看週中擎自己怎麼想。
他要是真的看上了人家,她還得找他問問,要不要澄清英招的事兒。
實在不行,就說英招是她撿來的,怕人欺負英招,所以才謊稱英招是週中擎的兒子。
總之,她不會拖累他的婚事的。
正說著,木板門被人敲響了,週中擎端著一碗紅棗蓮子羹進來了。
他叫英招出去找小杰玩,這幾天安六合睡在木板房裡,葉春梅和蕾蕾他們都搬招待所去了。
等英招出去了,週中擎關上門,要喂安六合喝湯,不想安六合直接伸手托住了碗底:“我自己來吧。”
週中擎不肯,微微用力,要把碗奪過來:“我來,你剛醒,身體還很虛。”
安六合還是想避嫌,畢竟人家要說物件了,她跟他走太近不好。
可週中擎也是個倔脾氣,非要自己來喂,兩人相持不下的時候,木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華念君興沖沖地闖了進來,見著週中擎便笑得合不攏嘴:“哎呀,你居然真的在這裡啊,他們說我還不信呢。他們還說那個安六合比我還好看,我更不信了,所以親自來——”
話沒說完,她就住了嘴。
她驚訝地打量著面前病懨懨的女人,忽然有些不高興了:“什麼嘛,還真被他們說中了。”
她氣鼓鼓地嘟囔著嘴巴,再一看,這兩個人居然手貼著手在搶一個素到沒眼看的瓷碗,她更氣了。
走過來一巴掌打翻了碗裡的東西,扯著週中擎要他跟她出去:“你別跟這個女人走這麼近,你是我的,你懂不懂啊!”
週中擎生氣了,他歉意地跟安六合說了聲對不起,隨即掰開華念君的手,趕緊把髒了的被子抱出去抖了抖。
隨後沉默地走到蓄水的水缸那裡,提了桶海水過來清洗被面。
見他像個傭人一樣在洗被子,華念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安六合質問道:“喂,你跟我中擎哥哥什麼關係?我都不忍心使喚他,你算個老幾啊?”
安六合下了地,安靜地穿上毛衣和外套,沒有搭理這個刁蠻千金。
華念君急了,她還從來沒被人這麼冷落過呢,走過來就上手了,她試圖掰著安六合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
偏偏安六合平生最不喜歡慣著這種任性蠻橫的人,乾脆一個抖肩,把她震開了。
隨後頭也不回地走了,連週中擎喊她都沒有停ᴶˢᴳᴮᴮ下。
週中擎清理完被子,進屋一看,才發現華念君在那裡哭呢。
他沒好氣地把人推了出來,隨後把木板門落了鎖,轉身不發一言也走了。
華念君氣得原地哭了大半天,最終成功引起劉嫂子的注意,輾轉著把訊息送到了招待所那邊。
蘇繼善聽到這事很是頭疼,乾脆讓孔慶詳去處理:“小孔啊,你和華少將是老熟人了,還是你去幫忙滅滅火吧,啊。”
孔慶詳面對蘇繼善的笑臉,無奈嘆息:“好吧,我去。”
他把華念君哄著,帶她去看週中擎練兵,又帶她去看工程兵建造護島大堤。
還帶著她從安六合身邊路過,原打算是給她開開眼界,見識見識安六合的本事的,結果她卻從軍用摩托上跳下來,衝到試驗田裡一陣亂踩。
安六合其實是個挺好說話的人,張臨淵口不擇言得罪過她,她也還是善心大發,救了他一命。
所以一開始,她對這個華念君是留了情面的。
即便她連敲門的禮節都不講,強闖她的房間,即便她連做人的底線都不守,一言不合揚了她的羹湯弄髒了她的被子。
即便她無禮且野蠻地試圖對她動手,她想的也只是點到為止。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這位千金小姐,居然會這麼過分。
這塊地裡播種的可是她最開始在孃家的時候培育的那批小青菜,是九州帶來的冰封的瓦盆裡的那些。
她原以為那些種子沒希望了,誰想到天氣一暖,就爭先恐後地冒出了新芽。
她為了移出這一盆的小青菜,小心了又小心,謹慎了又謹慎,生怕破壞它們的根系,誰想到,好不容易紮了根,好不容易在雨水的滋潤下長高了一厘米,就這麼被一口氣全踩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