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轉角遇到神,蹭點衣角都能發的福利嗎?感動了,她又將每天摘到的頭一份果子給哈迪斯供上。
就讓哈迪斯大神保佑她以後的日子都能過得風風火火,順順利利。
忙碌的日子過了好幾天,被忽略得徹底的某神終於忍無可忍。
他看著泊瑟芬早出晚歸,不管是學習,收集果實,跟著清洗儲藏用的陶罐,還是自行發明量尺,製作出新的食物,修理織布機都將她的時間無間隙排滿。
連晚上學習的時間,她都能靠著泥板直接睡著,累到多看他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哈迪斯掰斷了手裡的死亡名單,回頭對米諾斯說:“亡靈奴僕不夠多吧,要不要多叫醒一些?”
很多事,都不用泊瑟芬親自動手去做。
米諾斯應對自如,“哈迪斯,家庭內部的事務是你妻子來決定的,泊瑟芬現在做的這些事情,簡直完美得讓我們無法挑剔。
你該放手,讓她去領導你王宮內的所有僕人跟手藝工人,而不是在這種關鍵時刻拖住她的腳步。”
哈迪斯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妻子?”
米諾斯淡定點頭,然後抱住一疊死亡名單離開。
跟其餘兩位判官湊到一起的時候,他才隨口說:“沒有過妻子的男人就是容易患得患失。”
其餘兩位判官也平靜點頭,對這點小事提不起任何興趣。
米諾斯又心情愉悅說:“真熱鬧。”
判官們沉默一會,也露出了贊同的表情,這種熱鬧有煙火氣,有聲音迴響,還有讓人懷念的溫馨。
曾經身為過人類的判官們,也開始因為泊瑟芬的存在,而甦醒了身體內部沉睡的各種情緒。
哈迪斯被一句妻子哄好的心情,終於在泊瑟芬再一次拿起筆,要開始跟他學習卻直接靠著桌子睡過去的時候,徹底消散了。
他坐在桌子邊,安靜地凝視她疲憊的側臉。燈火在她臉頰上跳動,隨意用亞麻繩扎著的頭髮有一些散亂出來,落在她的緊閉的眼睛下。
所有被忽略的痛苦,都一點點轉為某種渴慕,想要叫醒她的動作也變成另一種更輕柔,更憐惜的撫摸。
他的手輕掃過她頭上盛開的花朵,又無聲解開她的頭繩,手指順著她頭髮往下梳理乾淨植物的葉子。
偏深的髮色在哈迪斯蒼白的手掌中,閃著黑暗微光,沾惹著他的氣息。
哈迪斯將沉睡的泊瑟芬攬入懷裡,叫來一隻美夢神,擷取了一段祝福的力量出來,然後放入自己的嘴裡,壓在舌裡。
既然白日要管理王宮事務,無法與他長時間相處,那麼就把黑暗的夜晚留給他吧,泊瑟芬。
哈迪斯低頭,碰到她唇時,身體立刻灼燙起來,黑霧習慣性湧動起來蠶食了這份熱度,只讓懷裡的人感覺到溫暖。
他隱忍剋制到極限的時候,就會再次回到祭祀屋內,將這份滿溢的慾望割捨出來喂蛇。
承受他情緒的蛇軀,已經龐大到能讓部分冥土翻身,卻被他的力量壓抑住。
只要時間足夠漫長,用死亡堆壘起來的冥土就天生能消化掉這份嚇人的渴望。
所以哈迪斯才敢肆無忌憚將自己的情感塞到祭祀屋裡。
他將所有貪婪的瘋狂都藏起來,只餘下最溫柔,如斟在花瓣裡一盞月光的吻,將美夢送入她嘴裡。
泊瑟芬睜開眼,就看到大片花田與繁星低垂的夜空。
她恍惚了下,這是哪裡?
虛浮感讓她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了好一會,才被一種包裹式的暖意拉回神智。
她動了動睫毛,發現自己靠在一個寬大的懷抱裡,身後的男人伸著雙臂環抱著她。
不用看臉,也知道是誰。
這又是夢……嗎?
泊瑟芬疑惑問:“哈迪斯,你怎麼老出現在我夢裡?”
哈迪斯:“這是我的夢。”
睡神被冥府坑怕了躲得不見蹤影,想要搶奪他的力量比較麻煩。
冥府唯一的那點美夢力量太弱小,如果由泊瑟芬來掌控美夢可能會失控,所以他將她拉入自己的夢裡。
泊瑟芬最近忙得腦子都停擺了,連帶在夢裡也愣愣的,“我到你夢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