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堂皇的室內景,啪一聲敲場記板,攝影機推過去,盧舟嘩啦一聲把桌子上的擺設全部掃到地上。
蕭毅:“!”
“朕容忍了你太久。”盧舟帶著威嚴的聲音怒吼道,“你父兄如此作為,朕已經忍下了,可是你看看,你哪有一個身為皇后的樣子——!”
劇組裡所有人都被震了一下,導演比了個大拇指,示意好樣的。
“可汗——!”寧亞晴雙膝一軟,跪在盧舟面前,乾嚎道,“我自十三歲與可汗相識……”
蕭毅:“……”
寧亞晴膝蓋著地爬行過去,一頭釵飾晃來晃去,蕭毅差點被笑噴了。
寧亞晴:“您的心是不是鐵石心腸,為何能如此堅硬!就算是頑石,我自信也能將它軟化,您足足三年未曾來過臣妾的冷宮……”
蕭毅差點被劇本給雷飛出去,快要沒眼看了。
“卡。”導演道。
盧舟馬上一臉抽搐,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躬身揀剛才被他掃到地上的東西,道具組上前去重新放好,導演跟寧亞晴說:“亞晴,爬過去的時候,不要太快,象徵性地動一下就行了……”
“盧舟的演技真的不錯。”場記和蕭毅小聲說。
蕭毅點頭,不敢說別的,場記又道:“尼瑪這劇本雷得我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的。”
統籌笑著說:“夠狗血夠好看就行,就怕雷得不好看。”
蕭毅不敢亂下評論,免得傳到編劇耳朵裡去,片刻後導演說完戲,開始,盧舟又是一掃,沉痛道:“朕已經容忍你太久了!”
這次演得更好了,蕭毅發現,演技如何,一句話高下立判,果然是大銀幕出身的,這個臺詞,就算現場收音都不成問題。寧亞晴又幹嚎著撲過去,大叫可汗可汗。
於是大遼皇后述律平先是被編劇黑了一把,又被女主角補了一刀。
“臣妾還是為了可汗,您吶——!”
盧舟一直睜著眼睛,聽完寧亞晴的自述,寧亞晴又以袖掩面,發出艱難的咳嗽聲,側坐在地上。
盧舟緩緩走上前,虎目通紅,看著寧亞晴。
“你可知道,朕與安端是最好的兄弟,這次謀反,也是他的妻子從中報信,從小朕就對他許諾,無論犯下何事,朕都永不責他!”
“可是……”寧亞晴道,“可汗知不知道外人都說什麼?為何弟妹會洩露此事,正因為與可汗有苟且……苟且……啊嗚,臣妾再說不下去了,如果可汗覺得……”
蕭毅心想這樣居然都還沒NG嗎,導演你的忍耐力真是不一般啊,太了不起了。
“卡。”導演終於說,“NG,重來。”
盧舟朝蕭毅招手,蕭毅便趕緊過去,盧舟吼道:“眼藥水啊!”
寧亞晴被嚇了一跳,有點害怕地看盧舟,蕭毅忙摸出眼藥水,讓盧舟坐下,給他點眼藥水,剛剛因為睜太久眼睛而兩眼發紅,盧舟又揉揉眼,蕭毅給他按了一下肩膀,導演說完戲,蕭毅退出鏡頭,又開始了。
半小時後。
盧舟嘩啦一聲把桌上東西掃了一地。
“朕容忍了你太久。”盧舟一字一句道。
蕭毅真是敗給他們了,這麼反反覆覆的拍一場,他朝統籌道:“安姐,這麼拍不會時間不夠嗎?”
統籌說:“看情況吧,一開始都是這樣的,除非是到了後面趕進度,男女主角磨合都要一段時間,找到狀態就好了。”
蕭毅心想真的好辛苦,難怪盧舟說進了劇組累,不停地重複一場戲,枯燥,疲勞。中途導演讓大家休息了十分鐘,盧舟過來說:“要不把這場大場分成兩場。”
導演說:“行,我正打算這麼做。”
於是整個大場被分開,前半部分是盧舟釋放龍威碾壓寧亞晴,後半部分則是盧舟摟著寧亞晴。
直到黃昏時,第一場終於拍完了,導演對寧亞晴還不太滿意,統籌看了眼表,說:“怎麼辦,下午三場戲,還有兩場完不成了,待會還有夜戲。”
“第二場行的。”導演說,“用四十分鐘,最後一場是盧舟的戲,爭取一次過,六點上車去明清宮苑。來,就位!”
第二場,盧舟靠著桌子,將寧亞晴摟在懷中。寧亞晴楚楚可憐,依偎在盧舟的肩頭。
那一刻,蕭毅幾乎聽到了在場所有工作人員內心澎湃的OS——快放開我的男神!
盧舟臉上帶著眼藥水的痕跡,聲音沉重地說:“這些年來,朕……噗。”
導演:“卡。”
盧舟忍不住笑場,說:“你盯著我,我會想笑。”
寧亞晴忙道歉,盧舟擺手,朝眾人道歉,又開。
“這些年來,朕捫心自問,未曾虧待過他們一分半分,我們兄弟的情誼,就是蒼鷹的雙翼。”
“這些臣妾都知道。”寧亞晴緩緩搖頭,楚目含淚,“可是可汗,如今已經不一樣了,臣妾必須替您下手,縱使您把臣妾千刀萬剮,臣妾也……也……”
“也……”
“也……”
忘詞兒了。
“卡。”
盧舟放開寧亞晴,一臉疲憊。
“對不起對不起盧老師。”寧亞晴忙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