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傳身教和好的影響對一個人的成長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寶玉是這樣的,巧姐兒也是如此。
寶玉沒有生活在象牙塔裡,巧姐兒卻生活在了某種虛假的泡沫裡。
如果巧姐兒一直生活在大觀園,在她姑姑和叔叔們身邊,潛移默化間未必會長成今天這般性情。
如果賈家敗落了,巧姐兒經過敗落甚至是抄家那一切,再跟著劉姥姥去鄉下生活,她的人生也不會是這種。
可以說鳳姐兒慣廢了賈桂,也教殘了巧姐兒。
且不說鳳姐兒和賈璉這對倆口子對巧姐兒的影響了,只說巧姐兒本身吧。
如果說旁人是又蠢又毒,那麼巧姐兒毒是毒,卻也是真不蠢。
二月裡小姑娘生病那會兒,巧姐兒聽說了以後也跟著鳳姐兒去探過病。其實在得知小姑娘病重的時候,巧姐兒內心是歡愉的。按輩份她與小姑娘是同輩份的人,可小姑娘卻擁有了她夢寐以求的一切。她自來就嫉妒小姑娘,看到小姑娘這般,她是打心底盼著小姑娘一命嗚呼的。
不過盼歸盼,正經事也沒忘了幹。
知道齊都那塊令牌是怎麼來的嗎?
小姑娘挑了一個王府侍衛,那王府侍衛只是普通旗人,家裡不大,人口也簡單。她先叫人去偷了一回,拿到令牌後就叫人放火燒人家的宅子造成走水現象。
那會兒小姑娘正病著,府里人的心思都圍著她轉。聽說侍衛只是燒了所有家當,家裡也沒人受傷,圖嬤嬤幾個得了訊息便做主賞了一筆安家費,旁的都沒多想。
雖說遇上這事挺倒黴的,但人活著就比什麼都強。賞了一回安家費後,知道令牌衣裳都燒沒了,府裡便依樣給他補了一份。同時府中管事又將府裡的一些閒置的東西挑了一些給他安家。
鍋碗瓢盆的都不用買了,被褥衣裳府裡也有多餘的,侍衛這邊安頓好了,這事也就過去了。
可以說,誰都沒想到這事還另有隱情。
話又說回來,誰又能想到會有專門為了不顯山不露水的弄塊令牌就下這種狠手呢。
至於當時為什麼沒有將衣賞順便偷出來…主要是巧姐兒忘了吩咐,那賊也沒給自己加工作量罷了。
後來想起來了,又覺得即便偷出來了也沒用。一年四季用的侍衛服料子都不一樣,那會兒正是二月裡,穿的還是冬季配發的衣袍。她不過是防患於未然,令牌放幾年都無妨,衣服只穿一季,明年就會變舊,或是改換樣式,沒必要也偷出來。再一個,這麼一身侍衛服放在哪裡都不像令牌好存放,弄不好就要節外生枝。
如今京城什麼買不到,真需要的時候花些銀子買幾身差不多的也就有了。
令牌是真的,惜春自是看不出問題來。而衣袍雖有變動,卻不值得大驚小怪。
有心算無心,別說惜春了,就是知府那裡不也著了道。
按巧姐兒的計劃,將人從秦皇島騙出來,之後再將惜春的人分批弄出秦皇島,這事雖沒有做到天衣無縫,卻也是死無對症。
原就準備了兩艘船,一船提前一天出發,一船晚一天出發。
惜春上船時帶了廚子,但晚飯時船上的船孃仍是做了兩道菜給惜春他們加菜。
一道是魚生,一道是魚骨熬製的魚丸湯。兩道菜裡都加了料,吃過以後便容易讓人昏昏欲睡。
而和尚是出家人,又因為今天心緒起伏太大,晚上沒用晚飯,只隨意吃了兩塊惜春讓入畫送過來的點心。
若非如此,在整艘船的人都昏睡過去時,和尚也不可能是唯一清醒的。
晚膳後,眾人各自安置休息,惜春的船艙外間有入畫幾個丫頭值夜,但經常
跟著惜春出門,入畫早就養成鎖好門窗再入睡的習慣。
齊都等人到不是沒想過乾點什麼,可推了一推惜春和年輕丫頭們的船艙門,發現都從裡面鎖上,並且也極難撬開的時候,便罵了一回晦氣,帶上自己人乘著早就準備好的小舟下了船。
沒有放火燒船,是怕夜深人靜的火光沖天,再引來附近船隻。所以他們只是將船底的甲板砸出了個洞,便悉數撤離了。
原本是想要在不遠處觀望一回的,但又擔心沉船時的漩渦吸力會將他們這艘小舟攪進去。為了自己的安全,一行人便將小舟滑到了更遠的地方,可惜夜黑風高,月潛雲端,隔著一段距離那是什麼都看不見了。
齊都等人見狀,又想著剛剛他們弄門砸洞的時候都沒將裡面的人弄醒,想來必是在劫難逃了,便也不在這附近逗留,而是往秦皇島的方向趕。
惜春留在秦皇島碼頭的人已經在下晌的時候登船了,因登船的時間已經接近傍晚,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他們不等天黑就停船休息,準備等明天天亮後再出發。
惜春想不到,這些人也想不到的是巧姐兒並不準備像弄死惜春那般再弄個沉船出來。
她準備將這些人送到高麗她的工廠去。
一來杜絕了他們在大清將惜春的事捅出來,二來也可以弄些人手去幹活。
雖是內海,但人的視線下也是四面皆是海,船上的這波乘客怕是不會想到他們並沒有按計劃往京城的方向趕,而是繞過大連灣,直奔高麗。正是因為這個打算,所以齊都他們的另一個任務就是去接應那艘停船休息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