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只是昏睡了三日,綏汐醒來之後她覺著聽到的任何一件事情都足以讓她驚得目瞪口呆。
先是被綏沉告知了容予替她入了魔,後來便是塵淵所說的弒師證道。
她剛醒來本就不清醒的腦子又一次陷入了混沌之中。
過了許久,綏汐這才緩過神來。
她瞧著面前眉眼沉著的青年,又看了看旁邊站著的綏沉。
“……他替我入了魔,然後外面的那群修者讓我弒師證道?”
少女指著自己的鼻子,眼睛睜得老大。
顯然被這前後感人的邏輯給震驚到了。
“邏輯鬼才。”
半晌,綏汐不知道是氣到了還是被噎住了,憋出了這麼一句。
“這兩件事情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邏輯關係,因為他們並不知道容予是因你入了魔。”
塵淵嘆了口氣,走過去坐下。
他伸手極為自然地倒了杯茶水準備喝,垂眸看了一眼裡面的茶葉。
在他看來這算是粗茶,口感什麼的尚且不說,光是瞧著就沒什麼想要品嚐的興致。
想到這裡,塵淵輕輕將杯盞放下。
“……不好意思,我這裡沒有你要的眉間雪。”
綏汐離得近,自然看到了塵淵微皺了下眉。
“無礙,我也沒期待你這裡會有。”
這很塵淵,聽到了便直接懟了過來。
青年說完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沉默了一會兒。
等組織好了語言後,這才繼續與綏汐解釋道。
“你師父在修真界有著怎樣舉重若輕的地位,我想你在他身邊待了十年也應該知道。”
“一個羽化之境的大能屬於正道,這是一件修者們都極為安心的事情。可若他入了魔,到了他們的對立面……”
“你覺得他們還會像以往那般安心嗎?”
綏汐不是傻子,塵淵的話也說的很清楚。
其中道理她仔細一想並不難懂。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修者,他們都是人,都不可避免有人的劣根性。
人們對於未知和強大的事物都會感到畏懼,這種不可控的感覺會讓他們焦慮惶恐。
容予便是這樣一個足夠讓整個修真界忌憚的存在。
魔無常性,越是強大的魔越是如此。
“呵,什麼證道?說的倒是冠冕堂皇。”
綏汐扯了扯嘴角,少有的露出了這般冷漠的神情。
“不過是一群貪生怕死之輩罷了。”
塵淵抬眸看了過去,一下便看到了少女臉上森然的冷意。
“以前我覺得你可能是被爐鼎煉化了智商,有點兒蠢。”
“今日看來你似乎是大智若愚。”
這話聽著像是誇獎,但綏汐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這種事情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她抬起手撓了撓面頰,而後眼眸轉了轉意識到了什麼。
“不對,他們是不是腦子有什麼毛病?”
“這麼多元嬰,化神他們不指望,非要讓我去對付容予?就算是為了什麼證道,他們難道沒想過我和他之間實力差距有多大嗎?”
一直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的綏沉頓了頓,他薄唇微抿。
“因為除了容予,你如今是全修真唯一的天靈根。”
“他們大多到了如今的修為都很難能突破了,這才將希望寄託在了你身上。”
和綏沉綏汐不一樣,他們對容予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因為他們活的年歲太久,不僅見過容予的溫和一面,他年少時候一劍誅仙的威名更是遠播。
正是如此,他們知道容予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