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羅溝的位置非常隱蔽,李燁跟著闞直羅在這片黃土塬的溝壑中,七拐八繞,傍晚時分才來到直羅溝。
直羅溝裡,井然有序,家家戶戶炊煙裊裊。小孩則是在村莊的路邊玩耍。
這裡的人最起碼衣衫不再襤褸,面上也不是菜色。
見到闞直羅回來,村民們都恭敬地向他行禮。
闞直羅也都親切地與他們打招呼。
李燁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不覺對這直羅城好感更深。
最起碼直羅城能夠守護一方百姓平安,保證一鎮村民溫飽,比有些地方官府做得都好。
兩人牽著馬來到闞直羅的大院,早有手下通報。
是以二城主“鬼書生”秦離,三城主“蠻牛”夏侯孟都帶著幾個頭目在院門口迎接。
“恭迎城主。”
闞直羅將馬交給手下,指著一個高瘦文士介紹道:“這是我二弟‘鬼書生’秦離。”
“李燁見過秦前輩,久仰大名。”
“李公子,有禮了。”秦離抱拳回禮道。
“哎呀,二哥說,大哥去請你來我們這裡,我還不信。”
闞直羅正要介紹夏侯孟都。夏侯孟都倒是先開口了。
“李燁見過‘蠻牛’前輩。”
“沒想到你真的來了!太好了!走,咱們去裡面喝酒。”夏侯孟都拉著李燁就要往裡走。
李燁有些措手不及,這夏侯孟都也太熱情了,只好無奈地看向闞直羅。
闞直羅見狀,連忙招呼李燁進院。
屋裡早就準備好了酒菜,四人分賓主落座。
闞直羅開啟桌上的一罈酒,瞬間屋裡酒香四溢。
夏侯孟都嚥了咽口水,問道:“大哥,這是石凍春?”
闞直羅笑了笑,回道:“嗯,貴客上門自然要用好酒招待。這是我珍藏多年的石凍春。”
秦離則拿過酒罈先將李燁和闞直羅的碗滿上。
夏侯孟都則迫不及待地搶過酒罈,給秦離和自己倒上後,獨自一人先幹了一碗。
闞直羅無奈地笑笑,對著李燁說道:“還請見諒,我這三弟性子急,更是好這口。”
李燁也是笑了笑,回道:“怎麼會呢。‘蠻牛’前輩這是真性情。”
闞直羅舉起碗說道:“那為了李燁小兄弟的到來,咱們先喝一碗,幹了!”
四人舉起碗,一飲而盡。
“來,吃菜吃菜,咱們邊吃邊聊。”
李燁也是不拘謹,放開了吃喝。
一桌四人吃吃喝喝,說說笑笑,甚是快活。
酒至半酣,闞直羅開口道:“不瞞小兄弟,這次來談生意的人曾經暗示過,這樁生意的買主是我們得罪不起的人。
我們也打聽過,小兄弟你在馮翊郡的一些事情。
不過你放心,你我現在既然是朋友,我們就絕對不會對你怎麼樣。
而且我闞直羅也絕不是那種出賣朋友,出爾反爾的小人。
我呢,只是想知道,小兄弟得罪了誰?這買主是何方人物?我們也好有個準備。”
李燁見闞直羅直率坦誠,也不隱瞞,說道:“可能直羅城真的要做些準備。
在馮翊郡要置我於死地的是弘農蔡家,買我性命的應該就是蔡家。
蔡家家主蔡東虎現任左威衛大將軍一職,掌著秦州兵權。”
李燁說完,只見闞直羅臉色微變,秦離眉頭緊鎖,夏侯孟都,呃,一直在吃喝。
闞直羅只是一會便神色如常,甚至有些豪氣地說道:“管他什麼蔡將軍,秦州兵。這裡是黃土塬,是直羅城。就算是朔州將軍,也沒能耐我何,還怕他一個秦州將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