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尋找X的痕跡(2 / 2)

“知人知面不知心吧。”陳富立叉著腰說,“就我的經驗吧,越是老實的犯人,往往越危險,因為他們都憋著一股氣。”

我問:“聽說他之前跟徐毅江關係不錯?”

“呵——”陳富立輕笑一聲,“那個徐毅江是08年10月份轉進來的,到死也就在這兒待了四個月左右。是,張瑞寶跟他關係是不錯,我覺得張瑞寶是想巴結他。這個徐毅江不簡單啊,轉來的時候資料都不全,到最後都沒能補上。你跟付科長關係不錯,我就跟你多說一點。當時有個人,每個月都會過來打點,也不說自己跟徐毅江的關係,就讓我多多關照。我還聽付科長提起過給徐毅江減刑的事,老一(指監獄長)好像也很重視。總之,我覺得這個徐毅江來頭不小。不過人都死了,什麼來頭也不重要了。”

我想了想問:“幫他打點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男人,四五十歲吧。”陳富立說,“就記得很白淨,很胖,總是穿一身寬鬆的西裝。”

我深吸了一口氣,心理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此前,無論葉秋薇的講述多麼真切,多麼合理,離開她的病房後,我還是會持有一定的懷疑態度,這也正是我不斷調查求證的原因。賈雲城和陳富立都提到了那個穿寬鬆西裝的白胖男人,這印證了葉秋薇“陳曦和徐毅江同屬某神秘組織”的說法。套用葉秋薇的講話風格:陳富立一句簡單的話,讓我發現了她的講述與現實之間的契合點。

我對葉秋薇的信任倍增,同時對那個穿西裝的白胖男人產生了更多好奇。

我點點頭,又抽出一支菸,陳富立擺擺手表示不抽了。我放好煙,接著問:“說說張瑞寶吧,他接受採訪時的表現,跟平時的表現一個樣麼?”

“一個樣。”陳富立肯定說,“出了名的老實人。跟你說實話,他家裡沒錢沒勢,減刑基本是沒有希望的。這樣的犯人有兩個極端,少部分破罐破摔、好勇鬥狠,大部分都麻木、認命了,就像張瑞寶一樣。”

我點點頭。所謂麻木,無非是心理壓力積澱的過程。對X和葉秋薇這樣的人來說,麻木者才更容易利用吧。

我又問:“從我採訪結束到出事那一個多月裡,外面有人來看過張瑞寶麼?”

陳富立想了想說:“有,只有過一次。好像是他的一個族弟,叫張瑞——什麼來著?”

“他們都說了什麼?”

“這我哪記得清?”陳富立尷尬地笑笑,“不過那次會面後,張瑞寶好像挺不高興的,還跟獄友打了一架,所以我有點印象。”

我心底一驚,趕緊追問:“你知道張瑞寶老家在哪兒麼?能查到他那個族弟的名字麼?”

“老家我知道。”陳富立略加思索,說,“B市正西十來公里有個D鄉,鄉北的河灘一帶有個叫立張的村子,那兒就是了。至於他族弟的名字,我肯定是做了記錄的,就怕時間長了不好找了。”

我嘆了口氣:“這個對我來說很重要,還得請你多費心啊。”

“哪裡。”他擺擺手,“這樣吧,一會兒我就去給你查,然後簡訊發給你,你看行不行?”

我再三表示感謝,談話就此結束。之後,我坐在辦公樓一樓大廳等付有光的訊息。四點半左右,他給我打來電話,說會議估計得拖到七八點,讓我有事先忙,只是晚上一定要留下吃飯。幾乎與此同時,陳富立給我發來簡訊,說當年來探視張瑞寶的族弟已經查到,名叫張瑞林。

我一路打聽摸索,終於在五點二十趕到了立張村。幾位村民正坐在村口閒談,得知我要找張瑞林,幾人一副恍然大悟的反應。一個約莫四十歲的男人起身說:“你是市裡來的醫生吧?這次咋會就你自己?你能收拾住他不?要不要我們搭把手?”

旁邊一箇中年女人連忙拉拉他的衣角,小聲嘟囔了一句:“就你閒事兒多!”

我隱約明白了什麼,含糊地說:“嗯,我是心理專家,先過來看看他。我是第一次來,請問張瑞林家是哪一戶啊?”

“早都該請個行家治治了。”一位抽旱菸的老大爺站起身,“走吧,我帶你過去,這會兒應該還綁著哩。”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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