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兩府沒交惡,尤氏說起惜春自是按著那府的排名來個四妹妹。可如今既然交惡了,那就只單稱一聲妹妹了。
賈珍聞言,剛剛抬起來準備去看秦可卿的腳又落了下來。別說,若不是尤氏說起來,賈珍還真的忘了他還有這麼一個妹妹。
“這又是怎麼說的?”好端端的怎麼跟著林家人走了。
聽賈珍這麼問,尤氏直接將她花重金打聽來的老太太指著惜春喝罵的事說了。
“林姑娘倒是熱心腸,老太太那邊剛攆人,她就站起來帶著妹妹走了。說是走的時候,老太太不叫帶走他們家一針一線,妹妹什麼都沒帶,穿了林姑娘的舊衣走的。”
賈珍聞言,又是氣恨不已。
他倒不是生氣惜春被虧待,而是覺得老太太這麼做將寧國府的臉面直接踩在腳下底了。
氣憤不已的大罵一頓,賈珍又叫尤氏打發人去林家看看惜春。若惜春願意,就將人接回來。
尤氏能說什麼,賈蓉那麼大的一個繼子都能容得下,又怎麼會容不下惜春一個小姑娘。
以前養在榮國府,她省心的緊。如今接回府,也不過是多雙筷子多個碗的事,也勞累不到她。
“我這就派人過去。”
......
這個時候賈敬在幹什麼?
賈敬剛被朱珠這個妖精套路了。
鬼能託夢給生者,妖精自是也能了。
黛玉一行人朝道觀行來時,朱珠就已經行動了。
她以入夢的方式問賈敬對惜春的看法,是真的不管不顧了還是有什麼顧忌這才顧不上她。
對這個閨女,你到底是怎麼看,怎麼想的呀。
哪想到這個當爹的被朱珠問到的時候,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有個自小寄養在榮國府的親閨女。
這也不怪賈敬,畢竟生孩子這事,對於男人來說,就是一個晚上的英雄馳騁,得意快活。而對女人卻是十月懷胎,日夜相隨的一塊肉。
都說上樑不正下樑歪,縱觀賈家所有滾在紅塵裡的男人,便能知曉賈敬如何為人為父。
當然,也可以縮小範圍只看賈珍,賈蓉為人,也能想到一二。
賈家男人對待子女,要麼是不聞不問,要麼就是張嘴喝罵,提手能手,上腳就踹,或是直接叫下人唾臉......
不管惜春也許都是惜春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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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敬出家了,長年往道觀裡一窩,家業兒孫全拋腦後,哪裡還會將一個幾乎沒有期待過的女兒放在心上呢。
沒有期待,沒有相處,就更沒有什麼感情了。
此時被問起來,賈敬還要想半天。朱珠都有些同情惜春那個人類小崽子了。
她們妖情都不帶這樣的。
她們對自己的崽都特別好噠,她們是寧肯吃了男人也要給娃補充營養的那種妖。
就好比她和唐琅,都是這一類的妖精嘞。
別看朱珠來到人間好些日子了,想的還是將來挑個肥嫩多汁的伴侶......
朱珠看出來賈敬的心思態度,便又問了他一遍,他想要怎麼安排惜春。
賈敬很痛快的表示,有老太太呢,再不濟不是還有她哥哥,她侄子。
朱珠一聽這話,呲了呲牙,眼珠子轉了轉,直接將惜春說成賈敬成仙道路上的未了塵緣。
這份父女之緣不斷了乾淨,修仙得道休想再有進寸。若是能斷了乾淨,再次入夢可得修道真經一冊。
......
忽悠著賈敬起了遺棄惜春的心後,朱珠就將賈敬從夢裡踹出來了。
等賈敬還在回想著剛剛那個夢時,黛玉的馬車剛好到了道觀山門外。
朱珠奉了黛玉的命令,直接進了道觀。
因早就知道賈敬的意思,朱珠也沒跟他多費口舌,只說林家子嗣單薄,老太太上了年紀,教養上也是力不從心。問賈敬願不願意將惜春過繼到林家,並且寫下從此斷絕父女關係的契書。
朱珠的到來,在賈敬看來就是瞌睡時送來的枕頭。那個夢彷彿就是為了這一刻而生一般。
不用考慮什麼了,賈敬當即也不講究這個那個,直接寫下契書後,只叫他們自己便宜行事,以後再不要打擾他便好。
至於要不要再見惜春,問問惜春的意思,全不在賈敬的考慮範圍內。
她既是我女,就應該為我周全,我之安排她得遵從。以後非我女,又何必再見。
這麼理直氣狀的言論,讓朱珠笑得猙獰,深吸一口氣,到底拿著賈敬給契書走了。
跟草的那個便宜爹真沒法比。
等朱珠轉身離開,賈敬為了怕人打擾他,直接對道童吩咐了一聲他要閉關,便進了密室準備接收修道真經去了。
朱珠答應賈敬的,自然不會不給她。而且她給賈敬的所謂的修道真經也不是假的。
就是那真經年代比較久遠,通篇都是圖畫和不成字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