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的溫度比她口腔稍低些, 帶著薄荷微涼的氣息,除此之外, 再沒有其他味道。
真正讓人難耐的是觸感,溫柚的舌頭很軟,按一下就被動地包裹著他,微微粗糙的薄繭,甚至指紋都細緻地印在了口中,溫柚忍不住咬下去的時候, 他指節勾起,手掌順勢握住她下巴,十分迎合她啃咬的動作。
在這一瞬間,溫柚條件反射似的吮吸了一下他的指頭。
之後, 因低處不可見的地方被激烈探索,她牙關力道加重, 不受控地吞嚥,兩邊莫名默契,都在吮吸。
很快,溫柚稍稍找到平衡, 像在巨浪中搖盪的孤舟漸漸適應了風暴。她察覺自己下口太狠,忙不迭推開雲深的手。
男人修長的食指離開她的唇, 冷白顏色染上剔透水光, 指節下方有一圈明顯牙印。
溫柚攥著他手腕, 肩膀不太規律地顫抖著, 一邊忍不住把他的手當借力點, 試圖穩住動盪的重心, 一邊抱歉地問:“疼嗎?”
雲深眼底色澤更暗,低聲道:“不夠。”
溫柚:“你喜歡被人咬?”
“這點力道。”他又撫了下她的唇, 指尖抵進去碰到她牙關,笑,“還不如另一張嘴。”
陰影掩蓋下的暗處,像是另一個世界。
彷彿要維持剛才那會兒的探索物的數量。
溫柚這邊吐出他手指,那邊,就艱難地加入了一個,齊頭並進。
溫柚咬著唇,喉嚨的關卡放出一些,她自己都聽不太懂的,有點像琴絃最細的那一根被亂剝,又像雨打花落泥濘間,總之絕不像她會發出的一系列聲響。
這裡是他的辦公室。這個念頭再度浮上她腦海。
她應該正正經經地待在這裡,而不是讓這些聲音、氣息和熱度,將這間辦公室變成一個在她眼中不斷膨脹的、豔粉色的泡沫。
溫柚這會兒兩隻手都貼著雲深的西裝外套,上一回近距離接觸時,他只穿襯衫,西裝比襯衫硬一些,攥起來更有實感,她心底莫名產生一種,想要把這衣服揉得皺皺的,徹底弄壞的慾望。
就像他現在對她做的一樣。
雲深的身體離溫柚並不近,他臉上帶著極淡的紅暈,眼睫低垂,薄唇輕抿著,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弧度,彷彿正在細緻地感受,體會她因他的肆意而產生的任何一絲波動。
溫柚漸漸受不了他這副隔岸觀火的表情。
她雙手圈住他脖子,主動覆上去吻他,毫無章法地咬了一會兒他的嘴巴,雲深手上力量加重,速度愈快,像盛夏午後壓下來的疾風驟雨,溫柚緊繃地用虎牙碾了下他的嘴唇,舌尖嚐到鐵鏽味,她卻再無力氣撤開,恍惚間聽到雲深嗓音沉啞到了極點,彷彿從胸前悶出一聲笑,誇她:“又又好乖。好會親。”
溫柚自知吻技稀爛。
他誇“會親”的根本不是她這張嘴。
“你不要胡說……”溫柚連抱他都乏力,寂靜的室內雨聲漸重,噗滋噗滋的像砸在漲潮的沙灘上又砸出數不清的水坑,她腦袋放空時,不禁發幻似的陷入“我真的很會親嗎”這樣的臆想,或許用“我真的很能吃”來描述更準確一些?
盛夏的雨歇得總是很急,今天這場的尾聲或許更像春雨,連綿不絕,久未平息。
桌上地上各落了幾團紙,溫柚裙襬的褶皺被撫平,蓋下來遮住兩條白皙纖細,仍在微微發顫的腿。
她被抱放到桌上,手指無意中碰到一團紙,紙團滾了兩圈,在墨玉似的黑色辦公桌上留下一道淺淺的溼痕。
溫柚心一跳,連忙從旁邊抽了兩張紙過來,仔細擦拭桌面。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覆上她膝蓋。是那隻許久未見的右手。
他輕輕捏了下她的腿,示意她看他……的西裝褲。
那裡才真的需要她擦。
溫柚瞄了一眼就迅速收回視線,那種程度根本不可能擦乾淨了,她的建議是:“要不你換一條?這裡有換洗衣物嗎?”
“有。”雲深從椅子上站起來,視線一下子拔高,居高臨下看她,“幫我換?”
他語氣漫不經心,像在說一件多麼尋常的事。
溫柚坐在桌上挪了挪屁股,兩條腿逛蕩了下,可憐巴巴的:“站都站不穩了。”
雲深半冷不熱地管她叫了聲“祖宗”,之後也沒說什麼,兀自轉身進了後面屏風擋著的隔間,有摺疊床和衣櫃,衣櫃裡放了幾套西裝,都是嶄新的。
男人背影消失後,溫柚手撐著桌面,張嘴喘氣,猜他可能要一會兒才出來,沒想到他動作極快,兩三分鐘就換了一套純黑的手工西服出來,大步走到溫柚身邊,摟住她的腰說:“現在能站了嗎?”
“……我試試。”溫柚問,“你有急事?”
雲深黑眸垂下來睨她:“急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