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向陽只感覺一陣不受控制的天旋地轉, 然後就被摔在地上。
他不過是想去夠陸正霆的肩膀, 用自以為很牛逼的語氣和姿勢教訓一下對方,讓他不要那麼傲氣竟然敢無視自己。
不過因為陸正霆會控制力道,所以胡向陽雖然看起來摔得慘, 實際卻沒有受傷,當然淤青是免不了的。
他躺在地上仰望著眼前的陸正霆,只覺得對方好高, 而且渾身發光的那種。
陸正霆冷冷道:“只是一點小教訓。”
胡向陽想很拉風地一個鯉魚打挺躍起來, 可惜沒那個本事, 只得乖乖爬起來。
他喊道:“你、你知道我是誰嘛,你就敢這麼對我?”
陸正霆卻懶得理睬,站在那裡等林菀牽馬過來。
用腳後跟也知道胡向陽肯定有點背景,這年頭普通人家養不出這樣張揚的孩子來。不過陸正霆看胡向陽雖然有些張狂,卻還不至於耍流氓,所以也留了情面, 並沒有摔傷他。
當然, 他也並不會懼怕胡向陽的家庭。
他一看胡向陽就是本地人,雖然脾性略驕縱本性卻不壞,那麼家人必然不是卑劣之徒,但是能養成這樣的性子, 想必家裡有人嬌慣或者教育不得法。
這樣的家庭, 並不會為孩子的錯誤強出頭欺壓人。
更何況,如果對方爸媽是那種卑劣之徒,那他更不會怕。
現在可是文化運動, 軍管一切,機關幹部哪怕是革委會主任,也並不敢太離譜。
胡向陽看他那麼淡定,且一副泰山崩前都不怕的表情,心裡也犯嘀咕,懷疑陸正霆難道是什麼大人物?
很快林菀牽馬過來,看胡向陽正盯著陸正霆,她當即跑過來,“胡向陽,你幹嘛呢?”
胡向陽揉著肩膀,雖然沒摔著頭,可肩膀摔得很疼,“我不過是想跟他說兩句話,他一言不合給我一個過肩摔!”
你們可真是夫妻倆,一個動鞭子,一個過肩摔,欺負我沒練過是吧!
林菀蹙眉,臉色又沉下來,陸正霆雖然看似冷淡,可他內心善良秉性寬厚待人非常有禮貌,不可能無緣無故打人,能逼得他動手只能說明胡向陽做了更過分的事兒。
她冷哼一聲,不理睬胡向陽了,招呼陸正霆上馬。
胡向陽:“哎,我說林大夫,你就不問問我受傷沒?”
他發現陸正霆上馬的時候雙腿僵硬不靈活,純靠著雙臂和上半身發力坐上去的,信了他的確腿腳不好。
算了,老子不和一個殘疾人一般見識!
陸正霆坐上去,穩了穩,把柺杖收起來放在馬袋裡,又伸手拉林菀上馬。
林菀右腳踩馬鐙,右臂攀著馬鞍,藉著陸正霆手臂的力量側坐在馬上,然後右腿翻過去就坐穩了。
“駕!”她清叱一聲,馬便快走起來。
胡向陽站在那裡都看呆了,待馬走遠了他才騎腳踏車追上,很是不服氣,“騎馬了不起啊!”
林菀根本不理睬,她和陸正霆去了縣醫院,到了門口她自己跳下馬,讓陸正霆在馬上等,她去看看把之前要買的那些器皿帶上。
這種配藥的器皿現在只能從醫院買,供銷社是沒的。
買醫療器械要有大隊申請表,然後有公社蓋章,而且數量是受限的。五柳大隊之前沒買過此類器皿,所以可以用之前的申請表直接購買。
她問了工作人員,找到專門負責這方面工作的主任,簽字蓋章,然後去挑選合適的用品。
試管三盒,燒杯、滴管等一套,都包裝好防撞防震,然後一起裝在布口袋裡。
付賬離開的時候,她在院子裡迎頭又碰上了胡向陽。
他和一個有點年紀的老大夫一起,看到林菀就興奮地招手,“黃伯伯,這就是林大夫,她可厲害了,用幾根針就把小弟弟給治好了。”
黃忠波聞言立刻來了興趣,迎上林菀,“小林大夫你好,我叫黃忠波,是人民醫院的大夫,可否去辦公室詳談?”
林菀瞥了胡向陽一眼,他得意地朝她扯了扯唇角,一副老子厲害吧的樣子。
林菀:“黃大夫真是不巧,我們急著回家呢,路遠晚了就要趕夜路,坑坑窪窪的不方便。”
黃忠波一聽就問她哪個大隊的。
胡向陽:“林大夫是五柳大隊的。”林菀他們住招待所,用介紹信登記,上面資訊清清楚楚的。
他朝著林菀得意地眨眨眼。
林菀抿了抿唇角,卻也沒發作,跟黃大夫笑了笑,“黃大夫要是方便,要不我們通訊如何?”
黃忠波本來挺失望的,好不容易發現一個具有頗深針灸造詣的大夫,他很想和林菀好好溝通一下。不過時間不夠的話,強行挽留人家也不厚道,他尋思實在不行他可以去林菀大隊找她請教的。
現在林菀說寫信,他也眼前一亮,“這個主意好。”
林菀不想看到胡向陽,便跟黃大夫告辭,揹著布袋趕緊出去。
胡向陽盯著她的背影,感覺怎麼看怎麼好看,“黃伯伯,你說怎麼有林大夫這麼好的人呢?”
長得美,心腸好,醫術好,還有個性,真是哪哪兒都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