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方向?”佐野的眼光突然停滯在半空。
“你怎麼了?”木山看佐野的樣子,問道。
“木山刑警!”佐野說話的聲音幾乎大的足以引起全車人的注意。
“究竟什麼事?”木山對他的態度感到吃驚。
“是我剛才突然想到,冬本會不會從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從東京的方向下行呢?”
“你說什麼?”
“我們一直把冬本搭乘的‘另一班迴音號’限定是上行車。可是他照樣可以坐下行車,不是嗎?”
“可是從東京到名古屋以後,絕對不可能換乘閃光六十六號。”木山刑警也開始進入佐野的話題。
“那是因為把迴音號限定為上行車的關係。的確,在上行車中,十七時二十二分必須行駛在米原西方六公里與名古屋之間,而且要能改搭十七時五十三分開出的閃光六十六號,根本找不到這樣的迴音號。可是隻要在十七時五十三分以前到達名古屋,在十七時二十二分左右能行駛在名古屋區的話,也可以啊。如果照這麼想,冬本離開大阪旅館後的那一段時間就可以解釋了。他在這一段空白的時間裡可能趕回東京。只要利用飛機或新幹線的上行車,我認為他能夠搭上十七時二十分以後,行駛在名古屋區的‘下行迴音號’”
“佐野先生,這是很了不起的發現!”這一次木山刑警的聲音驚動了四周的乘客。
“很遺憾現在沒有火車時刻表,所以還無法判斷。到車站時買來看吧。”佐野似乎等不及回到專案小組。
“可是買不到那個時候的時刻表吧?”
“新幹線的行車時間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先看一看再說吧。”
這時侯列車停在某個車站,離開他們應該下車的車站已經很遠了。
2
回到專案小組,和舊的時刻表比照的結果,行車時刻並沒有改變。所以佐野把自己在電車上發現的事情,按照原來的想法報告出來。
“因為我們限定冬本是搭上行的‘第一班迴音號’,因此他的通話範圍也限定在米原西方六公里的地方,到名古屋之間,而且超過名古屋以後,就絕對不能再換乘閃光六六號。因為這種情況,我們就沒有去注意名古屋以東的地區。”
那麼,為什麼限定在“上行”車呢?閃光六六號,和迴音一六六號都是上行車,所以,突破不在場證明的焦點,完全集中在十分鐘以後出發的迴音一六六號,如何換乘閃光六六號的問題上了。
這時候又出現替身,於是推測冬本所搭乘的“另一班迴音號”,是比閃光六六號先開出的列車(相同方向)。因為兩班列車向同一方向進行,所以第三班列車也必然向同一方向行駛,利用“垂直思考”法,經由名古屋以東絕不可能換搭閃光六十六號的事實,更使其思考凝結。
不錯,因為是向同一方向(向東京)進行時,在名古屋以東,想換乘名古屋到東京間不靠站的閃光號是不可能的。可是,從相反的方向下行時,在閃光六六號從名古屋開出的十七時五十三分以前,位於名古屋以東,應該不成問題。總之,只要在十七時五十三分的“連線點”,能夠到達名古屋就可以了。在這之前,無論在名古星以東或以西,或在名古屋區,一點都沒有關係。
“看火車時刻表有沒有適合這項條件的班車?可以發現十四時五十分從東京開出的下行迴音一五三號。這班車到達名古屋是十七時三十五分,有足夠的時間來換閃光六六號。而且在十七時二十二分左右,行駛在豐橋與名古屋之間,完全進入名古屋區。”
這時候佐野刑警的聲音非常興奮,終於打跨了冬本堅固的不在場證明。
“其他下行的迴音號,十七時二十二分不在名古屋,而且都不能滿足趕上閃光六六號的條件,所以冬本一是搭乘迴音一五三號。冬本在這一天下午兩點鐘左右離開大阪,所以可能坐上行的迴音號回到東京。從這個角度來看當天下午兩點以後,從新大阪開出的迴音號時,從十四時十五分開的迴音一五○號開始,有三六六號、三九四號、一五四號、一五六號等五班車。這些班車都在下行迴音一五三號到達豐橋以前到達該站。冬本一定是坐這五班上行車其中的一班回到豐橋,在這裡轉換下行的迴音一五三號,然後再發出第一次通話。”佐野的聲音充滿信心。
“佐野先生,你的發現太妙了。馬上去調查迴音一五三號上的發話記錄吧。”石原警部的聲音也很開朗。
冬本建立起來的不在場證明,現在完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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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十月十四日十七時九分,冬本從豐橋車站搭上回音一五三號。同一天的十六時四十五分,山口友彥坐閃光六十六號從新大阪出發。晚十分鐘後,冬本的替身,可能是星村俊彌坐回音一六六號從新大阪出發。到了十七時二十二分,完全按照預定的時間,冬本從迴音一五三號,替身從迴音一六六號,同時向東京二六一——四八六一打電話。因為二六一——四八六一是代表號碼,所以同時接到也不會造成通話中的情況。替身的電話是假裝向櫃檯訂房間。
十七時三十五分!冬本坐回音一五三號到達名古屋。換乘十七時五十一分進站的閃光六十六號。接近東京時,可能是十九時四十九分左右,透過新橫濱附近時殺害山口友彥。十九時五十五分,完全按照時刻表,閃光六十六號到達東京站,冬本就混在下車的旅客中逃走,又立刻坐上開進十六號線的迴音二○七號去新橫濱。到達新橫濱是二十時二十三分,在這裡換乘二十時四十六分進站的迴音一六六號。不希望在這裡碰到替身,所以替身可能在名古屋一帶下車。
迴音一六六號從新橫濱開車後,立刻要求第二次通話。此時為了讓服務員留下印象,特別贈送招待券、聊天。
列車的公共電話,是在五號與九號兩車,所以使用哪一邊的,可能和替身事先商量好。
可是,冬本在第一次用替身通話時,為什麼不在名古屋內進行呢?檢討過火車時刻表後,這件事就很容易解決了。
也就是替身搭乘的迴音一六六號,十七時四十二分(米原開)進入名古屋區以後,冬本的迴音一五三號已經到達名古屋(十七時三十五分)。這時候冬本已經沒有辦法打電話了。
“為什麼不讓替身搭上行的迴音一六四號呢?這班車在十七時二十一分,會透過米原進入名古屋區,發話區應該是一致的。”木山刑警很自然地提出疑問。
“答案我也知道。”石原警部把上身微徽向前傾。“迴音一六四號比閃光六六號早十分鐘從新大阪開出,而且十七時五十四分到達京都,有足夠的時間換乘十七時四分進站的閃光六六號。這麼一來,任何人都會想到第一次通話是替身。這一次不在場證明最重要的地方,就在於比閃光六六號晚出發,中途絕對追不上的關鍵上。所以,先出發不行。”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發話區不一致,不是冬本犯錯,而是不得已的事。”
“是啊。可是為了解決這種不一致的矛盾,也讓我們花了不少時間。”
警部的話並非挖苦,而是含有慰勞的意思。接著在第二天調查時,證明十月十四日從迴音—五三號,對東京二六一——四八六一發話,而且有記錄。發話時間是十七時二十二分有兩通。
很遺憾的,服務員的記憶很模糊,對調查員提示的冬本照片,沒有辦法認定就是那個要求打電話的人。但是冬本當然會化妝,或儘量不讓服務員留下印象,所以這也難怪。
可是從新大阪站上車,當天下午二時以後的五班迴音號中,實在沒辦法調查出冬本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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