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看著屋內一片狼藉,眸間幽暗,“你剛與他交手,能否判斷出他師承何人?”
江湖上幫派很多,冷莫言接管洪門,但是功夫卻不是洪門的招式。
一直查不到冷莫言的訊息,唯有從功夫幫派上入手查查。
阿忠努力收起戾氣,開始回想他的招數。
其實沒對幾招,顯然冷莫言試探居多,並未使出殺手鐧。
他道“屬下暫時想不出,但是屬下已經記下了他的招式,待屬下回去查閱看看有沒有線索。”
周清嗯了一聲,也不急,讓阿忠下去了。
有小廝和婢女來收拾書房,周清站在那破碎的窗前,忽然,唇角勾出一抹淺淺的笑。
目光陰寒,連笑,都是泛著涼意的。
沈君承回去後,沒有驚動任何人,落到風亭水榭時,他先去了偏房換下衣服。
換衣服時,胸口忽然傳來一絲異動,服藥被壓制的眸色慢慢變回原來的淺色。
他忙給自己把了個脈,蠱毒微微躁動了。
是因為和阿忠對的那一招嗎?
阿忠實力不容小覷,最後那一招脫身時,他用了八成力,很少有人能讓他這麼用力的接一招。
那個周清,看來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他平心聚氣,壓下蠱蟲的躁動,才舒了口氣,換上白色寢衣,推開房門。
潮聲手守在門外,關心道“主子,沒事吧?”
沈君承搖頭,“吩咐博彥,重點查周清,另外再查他身邊的那個阿忠。”
那個阿忠的功夫很野蠻,至今為止,他沒碰到過阿忠的這種打法。
潮聲領命。
沈君承推門入內。
兩個守門侍女的睡穴被潮聲解開,依然靠著門口睡得香。
房內靜悄悄的,帷帳垂落。
撩開帳子,霎時一股幽幽暖香襲來,莫名,沈君承竟然有一絲的安心。
終於,深夜歸來時,身旁是有人陪伴的了。
他躺下時,順手解了她的睡穴,蘇安安剛好翻了個身,一條細軟的胳膊搭在了他的腰間。
沈君承沒動,她睡覺不老實,且貪涼。
或許與他體內的毒有關,他的體溫總是偏低,也因此,無意識的吸引著她,每次都挨著他,她才不亂動。
已經同寢數日,沈君承早已習慣,任由她蹭了過來,最終在他懷裡拱了拱,枕在他的臂彎,沉沉睡去。
他的寢衣太大,領口被她滾得鬆散,露出圓潤的肩頭。
他垂眸,選擇伸手幫她掩了一下。
這一掩,又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吊墜。
新婚夜時,她緊張拿起來的那個蝴蝶玉佩,而後就見她掛在了脖子上,應該是怕丟失。
誰送的,她這麼寶貝?
那個柳亦然?還是她的親人?
想起柳亦然,他微微凝眉,伸手,挑起那塊玉佩看了看。
玉白通透,蝴蝶雕刻栩栩如生,觸手溫潤,染了她的體溫。
這種質地的玉,柳亦然那窮小子不會有的,應該是親人給的吧?
眉心又漸漸舒展開,他把玉佩放回去,攬著她入睡。
夜寂靜的落針可聞。
清淺的呼吸落在耳畔,賬內幽香像是淬了毒的煙,無孔不入侵入他的呼吸。
血脈之下被壓制的蠱蟲似乎又在隱隱躁動。
一瞬間,腦海裡閃過亂七八糟很多畫面,有他殺人的畫面,練武的畫面,還有之前無意間看到的那春宮的畫面。
紛紛擾擾,匆匆略過,最後竟然定格在沈莊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