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發現自己夾著睡了一夜的抱枕,是個活人。
衣衫揉皺的男人,閤眼枕在瓷枕上。
朦朧的光照進來,側臉輪廓分明。
趙鯉支著腦袋看了一會,厚著臉皮繼續拱進了人家的懷裡。
沈晏張了一隻眼又閉上,帶著些笑意收緊懷抱。
只這般親密,很快被敲門聲打破。
立在門板外的阿詹,一臉晦氣:“沈大人,鄭連昨夜領人去辦差,遇上些難事。”
“魏世回來想請趙千戶相助,就是不知趙千戶……在哪?”
昨夜還親自守著煮解酒湯的阿詹,裝死功夫一流。
深諳問話的藝術。
窩在沈晏懷裡的趙鯉,張開眼睛,不耐的嘖了一聲。
但還是從床上爬起,伸了個懶腰。
沈晏靠在枕上,一縷髮絲散在頰邊,冷聲回道:“去告訴鄭連,我會去找趙千戶。”
得了裡邊的回話,阿詹應了一聲腳底抹油。
叫阿詹冒著捱罵的風險來叫門,必是正事。
趙鯉也不耽擱,從沈晏身上翻下床去。
已是深秋,屋中火牆燒著,常有熱水。
早有備好的兩套洗漱用具,趙鯉麻利地收拾好自己。
“我先走啦!”她壓低聲音道。
言罷,她走到窗戶邊,利索將窗戶開啟一條縫,翻了出去。
渾像夜半偷香的賊子。
腳一落地,正好與一個侍衛看了個對眼。
沈晏的侍衛雖不知他們在玩什麼情趣,但都乖覺。
趙鯉還沒反應過來,他已是背過身去,吹著口哨四十五度看天空:“今兒,天氣真好!”
趙鯉笑嘻嘻從後院翻牆溜走。
沈晏靠在窗邊,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嘆氣——這小沒良心的,睡完就跑。
趙鯉不善飲酒,但她這體質根本不會有宿醉煩惱。
神清氣爽翻過院牆。
在她自己的住處,遇見了正蹲成一排喝粥的魏世和玄澤。
“快喝。”
魏世不拿自己當外人,一邊喝粥,一邊往自己懷裡揣包子。
鄭連還在野地喝西北風呢,自家兄弟怎麼也得記掛著。
見趙鯉溜達回來,魏世還要行禮,被趙鯉攔住。
“說事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