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她的事。”穆無垠急忙拱手：“只是巧合而已，沒有證據證明夢兒與刺客有關，她不過是個普通百姓，怎麼可能認識那樣的江湖高手？”
“丞相有分寸的。”桃花笑了笑，笑意頭一次達了眼底：“您剛當太子不久，惹怒陛下不妥。該奴婢受的，奴婢會受，只要留住命就行。”
“無辜？”明德帝臉色難看得很：“她迷惑太子，令太子在她房中遇刺，這也稱得上是無辜？”
穆無垠不放心地看她一眼，又看了看沈在野：“丞相能護住她吧？”
一看就是厲氏去告狀了，想必話說得難聽，才讓皇帝如此暴怒。沈在野有些緊張，這個時候要是把姜桃花抓到皇帝皇后面前看了臉，那以後她想再回相府，就更難了。這些關鍵的人物，能少見一個就是一個。
“保命不難。”沈在野面無表情地道：“您還是快些回去吧。”
“皇上！”沈在野心裡一跳，皺眉上前道：“您何以生氣至此？東宮進了刺客，與太子無關，也不至於問罪無辜的宮女。”
“好。”穆無垠看著桃花道：“我回東宮等你們。”
“是。”
桃花點頭，目光裡是難得的溫柔，看得沈在野眯了眯眼。等太子走遠了，他才冷聲開口：“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愛上他了？”
“你還想維護她？”明德帝大怒：“來人，把那賤婢給朕抓過來！”
“我只是覺得他這麼傻的人很難得。”低頭看了看自己溼掉的裙子，桃花輕笑：“他身上有相爺沒有的東西。”
這女人竟然將錯都算在夢兒頭上？氣不打一處來，穆無垠連忙低頭道：“父皇請聽兒臣一言，那刺客不知從何處而來，也不知為何只傷了兒臣而未取兒臣性命。但兒臣敢肯定，此事與夢兒無關！”
“什麼？”
穆無垠一愣，抬頭看了看。厲氏正站在皇后的身邊，垂著眼眸沒敢看他。
“真心。”指了指心口，桃花道：“好久沒人真心對我了，想想也真是心動。”
“你眼裡還有朕這個父皇？”揮袖打在他的頂冠上，明德帝怒道：“為了個民女，鬧得你這東宮雞犬不寧，你還有什麼臉面叫朕父皇？”
黑了半邊臉，沈在野冷笑道：“姜桃花，如果我沒記錯，他只是救了你一命，而我也救過你一命，憑什麼他是真心，我就不是？”
穆無垠聽著聲音便嚇了一跳，不解地起身跪下來，看著進來的皇帝，疑惑地喊了聲：“父皇？”
眼神古怪地側頭看他一眼，桃花撇嘴：“奴婢只見過送飯給乞丐的人被誇善良，卻沒見過喂獵狗的獵人被誇善良。這點道理相爺不明白？”
明德帝大怒，扶著皇后的手往裡走，掃了他一眼道：“你起來，陪朕去教訓這個孽障！”
微微一愣，沈在野嗤笑，睨著她道：“為了擠兌我，你都不惜罵自己是狗了，那我還有什麼好說？你覺得太子是真心，那你便跟他過一輩子吧，只要你回去捱得住罰。”
眾人都是一愣，沈在野連忙起身出去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當真有罰啊？桃花皺眉：“你我好歹還在合作，就不能幫忙擋一擋？”
“殿下。”外頭有宮人匆忙進來通稟：“陛下駕到！”
“讓你有真心的太子爺去擋吧。”沈在野眯眼：“話是你說的，該你受的罰，你會受著。”
姜桃花在哪裡看熱鬧？怕是憋笑憋得很辛苦吧？
哎，那不是仗著有他在，所以說個好聽而已嗎？乾笑兩聲，桃花連忙討好地湊到沈在野身邊問：“那罰重嗎？”
打他這一頓，自己心裡倒是舒暢了不少，沈在野起身，往這主殿裡掃了一眼。
“不重。”沈在野淡定地道：“五十大板，厲氏監刑。”
嚴肅地點頭，沈在野道：“沈某一定盡力！”
“……”步子一頓，姜桃花扭頭就走：“你們先玩吧，我還是繼續回湖裡待著。”
“這是應當的。”穆無垠皺眉道：“沒有你，就沒有本宮如今的東宮之位。不過丞相，你一定要替本宮抓住兇手嚴懲才是！”
“怎麼？”伸手就抓住她，沈在野皮笑肉不笑地道：“不是為了讓太子不被皇上怪罪，自己甘願受罰嗎？這麼偉大的事，可不能臨陣脫逃。走，我親自護送你回去！”
沈在野抿唇，眼裡一片感動之色：“太子竟信任沈某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