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司終究還是去了。
只是去了敵營之後生的事,她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後來西涼還是拜了,師父作為西涼代表,去簽訂戰敗條約。
回國後,西涼的國民都在用最惡毒的言語咒罵他,朝堂之上也幾乎沒有師父的容身之地。
從那之後,師父便終日頹廢度日。
一年後,先帝駕崩,師父也隨之去了。
緊接著,明鏡繼位,而云九司接替師父的位置,成為西涼新任國師,輔佐帝王。
雲九司不明白的是,一次戰敗究竟意味著什麼?足以可怕到抹去一個人之前一切的戰績麼?
而那個打敗了西涼,幾乎毀了師父的一世英名之人。當時他才十六歲,便獲得如此成就,可他回國後並沒有得到重用,反而因此雪藏。
雲九司當了四年的國師,對於這些朝堂之事,官場黑暗,她也有所感觸。
因此,她也深知,一個軍事奇才,在他人生最鼎盛時代,卻又突然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甚至連西涼的資料庫都不曾詳細記載其過程。
那麼可能性只有一個,唯有得到真正統治者的默許,這一切才可能生。
至於這幕後究竟有什麼政治交易,那就不是雲九司能夠關心的了,說到底她也是西涼的國師,而聞人難是傲來國的皇子,兩人原本就只是敵對陣營。
至於為何在西涼的書庫裡,關於那場戰役的歷史,與史書上只是寥寥幾筆,似乎有人故意掩蓋,不願向人透露。想必也是因為這是西涼歷史的恥辱吧。
後來雲九司在醉仙居喝多了,聞人瑾親自將他送了回來。
馬車在王府外遠遠停下,聞人瑾推了推她,輕柔道“雲先生,到了。”
“哦,這麼快啊。”她揉了揉有些疼得頭,將車窗開啟一線,透過夜色的月光,望著長街盡頭的那扇硃紅色大門,許久。
“怎麼不進去?”聞人瑾又問。
她眯著眼睛,懶懶道“再等等,我頭有些暈,想緩緩。”
“雲先生是不知道回去該如何面對三哥吧?”聞人瑾眯著一雙狐媚眼,彷彿早已洞悉一切,“放心吧,不管你做什麼,三哥都不會怪你的。”
“我倒不是怕他怪我。”
她微醺的臉,在月光的映照下,竟有些素白,“我只是不想再看見他。”
“嗯……或許你可以試著說服我,帶你回家。”聞人瑾託著下巴,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雲九司眼底泛起些許迷離——理由麼?是啊,究竟是什麼理由呢?她又不怕他,說討厭……也許就是討厭吧。
可話一出口,卻變成了“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他。”
“殺他?”
聞人瑾皺起了好看的秀眉,他想起之前雲九司的確派人刺殺過他與三哥,只是當時他以為雲九司只是鬧著玩的,沒想到現在她還想著這事兒呢。
“可是你要躲著三哥,這一時半會兒也不是辦法。有些東西,是可以改變的。”
“也許吧,我也沒打算跟你回家,就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而已。”她笑了笑,扶著車門便要下去。
而就在這時,聞人瑾突然抓住她的胳膊,驚訝地道“等等,你看!”
其實勿需提醒,雲九司已經看見了一個樸素的身影,正低著頭,不卑不亢,不急不緩地從王府裡轉出來……
“姬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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