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司猛然驚醒,從床上坐起來,滿頭大汗,才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昏暗的小屋裡,冷硬的石床,簡陋的裝飾,所有的光都是來自外界的,窗紙深深,屋內一片漆黑。
除了她,再看不到第二個人。
由於起身動作太大,牽扯到胸口的傷口,她只覺得心頭先是撕裂般的疼痛,緊接著,那疼痛迅蔓延到四肢百骸。
也正是現在她所經歷的痛苦,才深深地告訴她,之前生的一切,並不只是一個夢而已。
可既然不是夢,她現在又躺在什麼地方?而且,她不是在南王府麼?她不是被瘋的蘭夫人刺中了麼?
就算那聞人難再恨她,也不可能將她拋到這種地方自生自滅吧?好歹也是兩國聯姻來的,她若是死了,西涼也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更何況她身上的劍傷似乎已經被人處理好,包紮起來了,並不像拋屍的感覺。
那麼,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一連串的疑問,在她的腦海裡浮現出來。
雲九司決定出去看看。
為了避免扯動傷口,她儘量動作輕緩,小心翼翼地爬下床,走到那扇破舊的木門前,輕輕一推,整扇門都啪地倒了下來,落在地上,震起無數塵土。
雲九司嚇了一跳,捂著鼻子,被灰塵嗆得直咳嗽。往後退回的時候,傷口裂開,又疼得她滿頭大汗。
同時,屋外的光亮透進來,依稀可見牆壁上長滿了青苔和黴菇,絲毫不像個住人的地方。
待疼痛緩解了些,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出門,外面是一個廢舊的院子。
潛意識裡,她似乎對這個地方很熟悉,似乎之前來過。她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之前姬無虞帶她來的正是這個破院,只是當時她在外面,沒進去看過。
再將這破院與某個人影重疊起來,雲九司嘆了口氣,注意到這裡還有另一個房間,門大開著,裡面似乎還有人。
她走過去,這間屋子看起來比旁邊的更加簡陋,連牆都是歪的,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倒塌。
走進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柔弱的背影,看不清臉。
狹小的陋室幾乎沒有可以站腳的地方左邊是一張很大的木案,案上放著一張畫紙,那人就站在木案邊,提筆畫畫。
暖陽透過門窗,灑在那瘦小的人兒身上,紙上斑駁的影子與墨痕相應成趣。依舊是毫無滯礙的落筆,年代悠久的狼毫筆上卻是骨節分明,比女子還好看的手。
畫中人畫著畫中人。清風無味,芳華黯淡,彷彿他和他手中的畫是這世間唯一的顏色。
那人畫的實在太專注了,以至於沒有注意到,門口,一雙幽幽的眸子,已經端詳他已久。
夕陽掛在低空,暖黃色的陽光投射在那雙眼眸的主人的身上,將她玲瓏精緻的體型襯托得宛若完美雕塑。一頭墨在陽光下越迷人,白皙的臉龐上,精緻的五官,再配上那雙幽深平靜的眸子,整個人顯出一股不凡的氣勢。隱忍,執著。
“你又回來了?”雲九司突然開口道。
那人筆頭一頓。抬起頭,雲九司看見他那張依舊稚嫩的臉,可他的眼神卻飽經滄桑,渾身散出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成熟。
“你醒了。”他淡淡地說著,彷彿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你差點兒死了,是我救了你。”
“是麼,那我該謝謝你了。”
“不客氣。”
“你在畫什麼?”懷著好奇心,雲九司彷彿不受控制般的走過去。然後,她看到了畫紙上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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