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沅活了這麼多年, 第一次懊惱自己不夠謹慎,說錯了話。
可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得水,收是肯定收不回來的。
他扯了一下嘴角,飛快的開著門, 嘴上道:“應家的掌上千金, 我怎麼娶的起, 彩禮錢我都拿不出來。”
應舒渙跟他較上勁了:“我不要彩禮錢,我倒貼。”
紀沅嘴角一抽,已經開啟了門, 他跟開了閃現一樣, 一下就消失在了門口。
應舒渙動作比他更快,眼看紀沅就要關門, 他眼疾手快, 把手塞到了門縫裡。
這樣一來,紀沅就不敢關門了,他頓了一下, 就這麼一愣神的時間, 應舒渙跟泥鰍似的擠到了他的房間裡。
應舒渙又覺得紀沅有點喜歡自己了。
這種感覺是很微妙的, 只有兩個人相處的時候才能從察覺出來。
應舒渙能感覺到,紀沅在他面前並不是全然的放鬆, 他也有一點緊張。
這樣一來, 自己的緊張就顯得甜蜜起來, 畢竟不是一個人緊張嘛……
但每次應舒渙有這個念頭的時候, 都會想到之前毀滅性的打擊。
是的, 他先前就是這麼自作多情的,所以在看到紀沅日記的一瞬間才崩潰了。
忽然,應舒渙就有點後怕, 也不敢特別厚顏無恥了,到了紀沅的房間裡之後,反而束手束腳。
紀沅轉身去廚房給他兌了一杯小甜水。
不大的客廳裡,沒有人說話,被子裡的甜水似乎膩到了空氣裡,讓紀沅有點兒坐立不安。
他從茶几上拿了一本書看了半天,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紀沅跟應舒渙商量起正事:“你父親如果想要合作的話,可以直接聯絡江映月。”
應舒渙耳朵一動,警惕地想道:江映月是誰?
一個出現在紀沅身邊的新人物,聽名字還有點兒小文藝。
嗯!下次去查查。
應舒渙沒說話,其實他覺得合作不合作,都跟他沒關係。
反正應許有的是錢,而且已經有那麼多錢了,夠他養老了,不知道他為什麼還這麼拼。
喝完水之後,應舒渙說:“明天你是不是就殺青了?下午走還是晚上走?”
明天,九千歲的戲份就徹底結束了,但是應舒渙飾演的小皇子還沒有。
劇組的拍攝順序是亂的,明天先拍大結局,之後應舒渙跟謝謠還有幾場山崖邊的戲份要補。
紀沅:“晚上有個雜誌要拍攝。八點鐘的飛機。”
應舒渙有點捨不得紀沅走,但他又沒有好的理由留他下來。
兩人在房間裡靜默的時候,外面悄無聲息的飄起了小雪。
又是一年冬天到了。
應舒渙看時間不早了,站起身:“那我走了,回房間了。”
紀沅“嗯”了一聲,應舒渙依依不捨,噘著嘴,半開玩笑半真心道:“真不娶我啊?”
紀沅“噗嗤”一聲笑了,他覺得應舒渙撒嬌的時候尤為可愛——他居然不排斥一個大男人撒嬌,這也夠離奇的。
紀沅心情好了不少,還學會順著應舒渙的話題跑火車了,道:“嗯,婚姻大事不能兒戲,此事要從長計議。”
應舒渙心裡就跟放煙花似的,一朵一朵,在他頭上炸開,炸的他暈乎乎的,胡亂高興著。
紀沅說從長計議,從長計議的意思就是要花多一點時間考慮考慮,那他就不是拒絕的意思啊!
應舒渙覺得房間裡若有若無的曖昧感又來了。
他又開始覺得紀沅是有點喜歡自己的。
否則為什麼要跟自己開玩笑呢?
因為有前——翻車之鑑,應舒渙的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壓下去了。
他心想,萬一紀沅就是這麼說話的呢?
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應舒渙要的不多,現在這樣就夠了。
他之前做錯了事情,差點兒失去了紀沅。
現在,只要紀沅能跟他做朋友就好,他暫時是別無所求的。
紀沅送走了應舒渙,心情也不錯,一直持續到他洗完澡。
應舒渙走了之後就換成了線上騷擾他,一個勁兒的發微信。
紀沅不習慣用漢語拼音打字,他都是手寫的,回覆應舒渙最多的就是“1”和“收到”。
不過,應舒渙每一條發給他的訊息,他都會看。
除了中間有一兩個禮拜,是因為發現了日記不敢騷擾他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