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悅紅仔細一想,發現竟然真的是這個道理。
可就是這個道理能成立,讓他比剛才多了不少難以言喻的悲傷。
他看著白晨選好位置,架好“橘子”步槍,將眼睛湊到瞄準鏡前,監控起對面巷子,自身也按照吩咐,用望遠鏡觀察起南街奴隸市場另外一邊的樓頂和房間。
“沒什麼發現。”龍悅紅反覆確認後,給出了結論。
“每隔三分鐘看一次。”白晨強調道。
“是……”說出第一個字後,龍悅紅啞住了。
平時都“是,組長”,這次他不知道該“是”什麼了,直接把白晨的名字加在後面,好像不夠好。
白晨沒有在意,全神貫注地監控著目標區域。
龍悅紅跟著望了下對面,正好看到組長和商見曜飯後散步般拐入了巷子。
……
“前面那個壞掉的路燈旁邊等。”蔣白棉頭頂是黑色棉襖自帶的帽子,邊緣鑲嵌著一圈棕色的毛。
這似乎自帶顯臉小的效果。
商見曜緊閉著嘴巴,沒有胡亂發言,跟隨組長,來到了壞掉的路燈另外一側,將身體藏入了陰影裡。
街上的光芒完全無法照到這邊,只兩側樓宇內,些許燈光溢位,讓各種事物的輪廓隱約呈現了出來。
蔣白棉和商見曜不再說話,各自觀察一邊,注意來往的行人。
每當有人靠近,他們就看向彼此,彷彿正在約會的情侶。
——他們相信,“盤古生物”內部那些熄燈之後,頂著寒冷,也要在角落裡見面的男女朋友,是有代表性,地表肯定也存在類似的人,而越是野草城這種相對較好的地方,越是如此,對於這一點,白晨沒有否認。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八點很快就到了。
又過了大概一兩分鐘,一道人影從南街入口走進了這條巷子。
他穿著件藏青色的棉衣,戴著頂毛茸茸的皮革帽子,圍了條黑色的圍巾,略微佝僂著身體,低垂著腦袋,像是一個在寒風中顫顫巍巍的老者。
經過蔣白棉和商見曜時,這老者一下腳滑,身體晃動,掉了件東西在地上。
他忙蹲了下去,就著兩側樓房的燈光,摸索起失物。
而蔣白棉和商見曜早已看清楚,這老者掉的是一個紅底無字的徽章。
“你掉的是不是這個?”蔣白棉彎下腰,笑著將自己的紅底金字銘牌遞到了老者的眼前。
那老者看了一眼,抬起了腦袋:
“是啊。”
黯淡的燈光下,他一點也不老,三十來歲的樣子,眉毛不濃不淡,五官不醜不帥,屬於沒什麼記憶點的人。
回答完,這人快速撿起自己的“徽章”,站了起來。
確認對方是公司潛伏在野草城的情報人員後,蔣白棉露出笑容,閒聊般問道:
“你是不是已經來這邊踩過點,觀察過環境了?”
那名情報人員點了下頭,隨口說道:
“不管是衣服的正反穿,還是帽子的增減、圍巾的戴法、行走的姿勢,都能讓你在夜晚變得像另外一個人,不過,這需要一點小技巧。”
蔣白棉安靜聽完,突然笑道:
“你已經路過這裡四次了,對吧?”
那名情報人員愕然看向了蔣白棉。
他對眼前的女士察覺到自己來過附近,一點也不意外,但對方竟然能準確地說出總共有幾次!
蔣白棉笑了笑,看著對方的雙腳道:
“下次記得換雙皮鞋。”
那名情報人員頓時恍然大悟。
蔣白棉“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確實,多餘的鞋不方便隨身攜帶,只能考慮把它弄髒。
“是不是有點捨不得?”
灰土上,除了那些自詡的貴族老爺們,哪有人捨得主動糟蹋自己的東西?
“盤古生物”的普通員工們平時過得也是物資較為緊缺的生活,只是比絕大部分荒野流浪者聚居點好。
“有點。”那名情報人員如實點頭。
他沒有多說,左右看了一眼道:
“這裡不太方便交流,我帶你們去個地方。”
蔣白棉旋即側頭,看了眼商見曜。
那名情報人員注意到這一幕,微皺眉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