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侯府門口,馬車噠噠的聲音,引起了李守承的注意。他回過身,待看到馬車上鎮國侯府的標誌後,便站定等著。
馬車停了下來,小廝們扶著裡頭的李衍下馬車坐到輪椅上。富貴推著李衍,到李守承跟前。
李衍頷“二叔。”語氣淡淡。
李守承點了點頭,問道“你這是從哪裡來?”
“柳老爺壽辰,侄兒去湊了個熱鬧。”
李守承的視線不動聲色的劃過李衍的雙腿,不再多問,只道“外頭風大,我們進去吧。”
富貴便推著李衍,跟在李守承後頭。
“二叔怎麼過來了?”
李守承是鎮國侯一母同胞的弟弟,不愛文武,成年後在外頭買了宅子,常年住在外頭。他雖是李衍的二叔,但二人的年紀才差了五歲。
“聽說嫂子舊疾犯了,我便來瞧瞧。”長嫂如母,老鎮國侯夫人早逝,鎮國侯夫人嫁進來的時候李守承才兩歲,對於一個年幼沒有競爭的稚子,鎮國侯夫人樂於施捨善心。
李衍心頭一緊,他先前出門的時候,鎮國侯夫人精神奕奕,怎的就犯病了?
到了鎮國侯夫人的院子,丫鬟們端水拿藥進進出出,卻井然有序,毫不雜亂無章,顯見鎮國侯夫人治家之本事。
鎮國侯也在,他看到李守承時,只對著李守承點頭示意。待看到李衍時,鎮國侯豎起眉毛,怒道“你母親犯病,你這是去哪裡玩了?”
李衍平靜的回道“兒子去柳府了。”
鎮國侯也知道柳老爺的壽辰,只是大兒子為了母親都沒去,偏偏二兒子腿腳不便還要去湊熱鬧,他的怒火更盛。
“她雖然不是你的生身母親,但這麼多年來她對你照顧的無微不至,更勝生身母親!她舊疾犯了,你卻還在外頭玩。”鎮國侯失望的搖了搖頭。
“侯爺,”鎮國侯夫人虛弱的聲音從裡頭傳來,“不怪衍兒,是我讓他去的。”
“你還向著他說話?他都是被你寵壞了。”鎮國侯嗔道,語氣裡的怒火消散了不少。
李衍抿了抿乾燥的唇,再多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
“是兒子錯了。”
“父親,母親沒有大礙了,”鎮國侯世子李贊從裡頭走出來,“讓二弟回去歇著吧。”
鎮國侯搖了搖頭,無奈的擺了擺手,“你母親和兄長都為你說情,此事就揭過不提,你走吧。”
看著父親眼中濃重的失望之色,李衍的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悶悶的透不過氣。
“兒子告退。”說罷富貴推著自家少爺出去了。
李守承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鎮國侯府這場鬧劇。
“讓你見笑了。”鎮國侯面對幼弟時,終於有了笑意。
李守承隔著簾子問了幾句鎮國侯夫人的情況,便出去了。無論鎮國侯如何挽留,他都不願意在此過一夜。
鎮國侯府是他從小長到的地方,不用僕人引路,他就能輕鬆的出去。才出了正院的門,就碰到李衍。
“怎麼還不回去?”李守承主動問道。
李衍正抬頭盯著月亮,良久才幽幽的問“二叔當初為何執意要搬出去?”